“有,但是有證據你也看不懂。”連天衡道,“像你手上現在戴的表就被動過手腳,你看得出來嗎?”

“……”何思澄差點咬碎了牙。他把手腕上的表摘下來翻來覆去地檢查,是的,他什麼都看不出來。他看向鍾意。

鍾意為難地道:“抱歉,我對非生命體係不擅長。”

“請問這表有什麼問題?”何思澄不得不冒著被可能被羞辱的風險詢問連天衡。

“攜帶定位功能,還有定時發聲功能,它會在你睡著時發出固定聲波,我不知道這種聲波能起什麼作用。”

“怎樣的聲波?”梁理問。

連天衡想了想,在空中展示了一個有點接近翻騰的海浪模樣的立體動態虛擬圖形。

何思澄自言自語地嘀咕:“這種行為違反了《造物世界安全手冊》。”

“這種聲波可以深層催眠生命體。”梁理看向何思澄,“這塊手表發出的規律聲波會逐漸催眠你,最後你可能會淪為傀儡。”

何思澄嚇一跳:“催眠一個身為外來者的我?”

外來者相比本地居民基本無法被催眠。

“左鴻的理論是身體會影響意識,你的身體記住了被催眠的感覺後,在關鍵時候他或許能控製你。”

“例如控製他自爆?”連天衡道。

“說不定。”

何思澄抖了一下:“他到底想幹什麼?這麼不擇手段。”

“剛才和你說過了,為了對付梁理。他非法進入這個世界就是為了這個。”鍾意道,“他跟我和段綱說是公司委派他前來調查梁理的。直到他弄出了爆炸,我才懷疑他是騙了我們。所以我便決定和梁理合作。”

說到爆炸,何思澄想起件事:“你在爆炸中受的傷最輕。”他有些懷疑地看著鍾意。

“不,南聽風受的傷最輕。”

“你的傷也不重。”

“這說明他不是很信任我,他要是信任我,就會安排我去協助爆炸工作。他信任的人是段綱,爆炸的事段綱大概有參與,他對他老師很崇拜也願意心甘情願地奉獻自己。”

“所以他死了?”何思澄喃喃地道。

梁理插話:“段綱的意識沒事,我會盯著,你們不必擔心他會再做什麼。”當然沒法做什麼,段綱的意識現在在他的隨身空間裏。

梁理又道:“鍾意以前是被左鴻騙了,她發覺不對後,幫了我很多。”

接下來他補充了一些左鴻迫害他的細節,把段綱、江曉月等人在其中起的作用也一起說了。

他態度溫和,不焦不怒,語氣平淡地把他所經曆的事全部娓娓道來,沒有誇張也沒有訴苦,但就是這樣,才更加可信。

何思澄逐漸被說服了。

很多時候,解決爭端時態度很重要,和壞脾氣相比,道理更喜歡站在態度好的人這邊。

“所以段綱是幫凶?”何思澄問。

“我是這麼認為的。具體如何,等我們回去後,交給專業人士去調查吧。”梁理很理性地道。

何思澄點頭同意,不過,他還是有些同情左鴻:“讓他像那樣躺在那裏是不是不太好?”

“你可以替他換個更舒服位置,你想把他放哪都行。”反正飯店現在沒開張,到處都空著。

何思澄感覺梁理好像不是在說一個人的待遇問題,而是在說一件家具的擺放問題……他看看四周,最後搬了把躺椅到走廊上,然後把左鴻移到躺椅上躺著。

“他什麼時候能醒?”

梁理搖頭:“不知道。他的意識受損了,這裏沒法治療。”

“你呢?沒事吧?”鍾意關切地問了句。

梁理和左鴻一樣,也中過一槍。

“我還好。回去再檢查吧,現在——也沒辦法。”

連天衡看著梁理。的確沒辦法,這裏沒那個醫療條件。

梁理朝連天衡笑了下:“別擔心,我沒事。”

何思澄估摸著連天衡得嘴硬吐槽,結果連天衡什麼都沒說。真讓人意外。

鍾意道:“我也覺得沒事。通道應該快修複了,很快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到時,大家都能享受到先進的醫療設施。

“你怎麼知道?”何思澄的眼神又變得警惕懷疑起來。

“左鴻製定計劃時會排一個嚴格的行動時間表,會定好一個最終截止日期。他急著要殺梁理,我認為是因為在他的估算中,通道快恢複運行了。一旦通道被修複,這裏的事就會曝光,他如果還沒脫身就會前功盡棄,所以他急著對梁理下手。”

這樣嗎?何思澄看向左鴻,很好奇這位大佬到底同梁理有什麼仇,居然不顧身份非法進入造物世界親自對梁理下手。

“我也希望通道能盡早開通。”梁理仰頭看天,陽光刺眼,他眯起了眼睛。“衡哥,給我一副墨鏡。”

又又又想浪費自己的精神力。“你房間裏有墨鏡。”

“哦,那你幫我拿一下吧。”

“……”連天衡遞了副墨鏡給梁理,全新的。

梁理接過去看了看:“我有這款墨鏡?”

“別囉嗦。”

“哦。”

兩天後,又有人來訪,其中一位算是老林飯店的主人——江森森。另一位是南聽風。

江森森眼睛紅腫,南聽風神色抑鬱。

兩人進入後院後,一位衝去了左鴻身邊,一位撲到梁理懷裏。

江森森的眼淚源源不斷地往梁理肩膀上淌。

“小哥,你怎麼不救我哥他們呢……”江森森哽咽地問。

梁理無言,過了會兒,他摸著江森森的頭道:“你休息一會兒,醒來就沒事了。”

江森森歪倒在他身上,梁理把她抱到沙發上,讓她躺下休息。

旁觀的鍾意道:“梁理對她很好。”

何思澄思忖著,難道鍾意真的喜歡梁理?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棄暗投明吧。可惜這段感情好像不會有結果。不過他還是試著安慰鍾意:“應該的。她是梁理的妹妹。”

“當然是妹妹。”鍾意看向何思澄: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何思澄有點糊塗,不知道鍾意到底什麼意思,又像是吃醋又不像是吃醋,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