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輕聲道:“你不想說的話可以停下。”
“沒事。其實我記得的也不多,也沒什麼好記的,都是差不多的日子,日複一日。”
黎危又說了一些記憶片段。
“你以前沒考慮過起訴他虐待幼童?”凱問。
虐待事件是很受重視的案件,隻要當事人起訴,一般來說都會得到比較圓滿的解決方案。
黎危道:“我小時候的經曆比較複雜。從左鴻的實驗室逃走後,我爬上了一艘載貨飛船,這艘飛船中途被星盜搶劫了,因為我是躲在貨艙裏,所以我也被星盜帶走了。我和星盜一起生活了四年。後來他們被軍隊圍剿了,我才回到正常社會。
“回歸正常社會後,我忙著適應新生活,當時左鴻在幾光年外的遙遠星球上,我沒空去懷念他,而且我也不想記起他,後來也沒特地想起過,所以也不會去想要不要起訴他這種複雜的問題。”
一陣風吹過,下起了一陣花瓣雨,黎危伸手捉住一片花瓣,捏在指間,他把花瓣遞到鼻子下聞了聞,然後鬆手把它放走了。
“我應該是在九歲時第一次看到真花,有個星盜是植物愛好者,種了幾盆植物……抱歉,扯遠了。”
凱搖頭:“沒事。你現在打算起訴左鴻以前的虐待行為嗎?”
黎危坐在風中思索了一會兒,道:“不了。隻起訴他這次的謀殺行為,他用了滅魂槍,我認為他是真的想殺我。”
如果起訴左鴻曾在他小時候虐待過他,那麼,他就得提供自己當年的記憶做為證據。他不想這麼做,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翻看他年少時的記憶。
左鴻如果知道這一點,大概就不會追殺他了。左鴻追殺他隻是不想身敗名裂——至少最初是這樣。如果左鴻知道他沒打算用當年的事威脅自己,估計不會鋌而走險。
凱道:“有部分調查員的觀點是左鴻使用滅魂槍不一定是為了殺你——他隻開了一槍,對意識強大的創世者來說,不會致死,隻構成故意傷害罪。他可能隻是想威脅你,例如威脅你不要去起訴他。但因為你們都意識受損,記憶不全,這個觀點無法被證實。”
“那他用病毒企圖造成造物世界崩潰呢?這是他想殺我吧?”
“也無法被證實。是他把病毒放入了造物世界中,但無法證明他這麼做是為了殺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隻是想威脅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某人有這種想法。”
黎危扯起嘴角,笑了下:“我明白了,總之疑罪從無,謀殺不成立。”
“從你們現存的記憶推導出的結果是這樣。”
黎危存檔的記憶中隻有左鴻對他開槍的記憶,至於開槍前他們談的那些話沒能存儲下來。不過,那些記憶即使留下了也是麻煩,什麼萬能.鑰匙、核心代碼,不管是真是假,這種事情都太引人注目了。
“餘青呢?他的記憶對案件有幫助嗎?”黎危追問。
餘青是段綱在現實世界的身份。
“他的記憶沒有涉及到意識謀殺,可以說他對左鴻特別忠誠,特別聽左鴻的話——不問原因地聽從命令。”凱接著又主動道,“艾莎和亞曆克的記憶中也沒有能證明謀殺的證據。”
艾莎是鍾意,亞曆克是何思澄。
黎危歎氣:“好吧。”
“別太悲觀。即使無法證明左鴻是想殺你,他傳播高危病毒、走私並濫用高危武器、非法入侵造物世界、故意傷害等罪名也夠阻止他啟用數字化意識修複了。”
數字化意識修複是一項醫療委托服務,購買了此服務的人,如果意識消亡或嚴重受損,便可由專業機構對他進行數字化意識修複——把備份的數字化意識植入他的大腦。
但一個危險的罪犯沒有享受這項服務的權利。否則豈非等於讓高危罪犯永生?正常人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餘青和艾莎會怎樣?艾莎幫過我。”黎危道。
“艾莎沒事,她是被騙了,不過她聰明,醒悟得早。餘青是從犯,肯定要坐一段時間牢。”
黎危點頭。
凱笑道:“你知道這次的事件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麼嗎?”
“什麼?”黎危不動聲色地問。
“那是一個造物師。”凱特別誇張特別沉重地歎了口氣,“你確定你不是被征服欲支配了理智?”
黎危怔了下,然後大笑:“不確定。”
“那麼你來萬物公司隻是衝haogrnyw4891來的?”
“嗯,隻是為haogrnyw4891來的,我找了他很久。至於左鴻也在萬物公司,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巧合。我不可能為了避開一個討厭的巧合就放棄我喜歡的人。”
凱點頭:“對,總不能因為喜歡的花旁邊有一堆狗屎就放棄那朵花。隻是,造物師……你的品味有點特別。”
黎危笑道:“是啊。所以我考慮辭職。”
“啊?!”
“我們在兩個互相歧視的部門工作,不利於發展感情,”
“……我建議你休假一段時間,醒醒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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