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 樹丫抽出新芽, 校園裏彌漫著青草的氣息。
蘇青和世珍合作的項目提交上去大半年, 終於審批下來,蘇平瑄院士都從南地趕來為她們慶賀。經過商議, 兩人決定畢業後留在本地的某物理科學研究院。
雖然成立沒兩年,卻是學校下麵的機構, 還有政府大力扶持,也因為成立時間不長, 她們進去能混個不錯的頭銜。
畢業那天, 兩人跟一幫師兄妹一道兒拍了照,事後又和蘇院士合拍了一張, 各自也拍了幾張。
蘇青的帽子都帶歪了,還是世珍幫她矯正的。
晚上慶功宴,圈裏一幫發小都來了。
蘇均成也難得抽空過來一趟, 跟他們熱鬧熱鬧。
不大的圓桌, 坐的滿滿當當。
“給你們介紹,這是我男朋友,竇堯。”世珍姍姍來遲, 俏生生地往他們麵前一站,手邊挽著一個戴眼鏡的高瘦年輕人。
一桌人抬起頭,尤其是蘇均成,斜著眼睛把人打量了個遍。
小白臉, 一米八不到的身高,笑起來眼睛裏還帶著那麼幾分討好, 一看就不招人喜歡。
竇堯的經商的,跟這幫人玩不到一塊兒,身家不菲,可身價嘛,自然比不上。現在有了這麼個機會,姿態自然放得低。
楊世珍招呼他坐下,全程都和他說得起勁,不時拉蘇青侃兩句。
其餘人,全被她無視了。
蘇均成心裏憋了簇火,在竇堯說到自己在城東搞了兩個開發項目的時候,終於開了口。他說,城東那片地不是早兩年就被平了,怎麼,上頭政策又改了,還讓重新開發?那竇大少可真是了不得了,路子廣著呢。
竇堯有些尷尬,補了一句,正在洽談開發。
蘇均成“噗嗤”一聲,樂嗬。搞了老半天,都是空話呢。
竇堯有些下不來台。
其餘人看看蘇均成,又看看他,選擇不動聲色。這位爺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今天格外不對付。
竇堯也識趣,人家不待見他,他老賴在這兒也沒意思,別沒結下善緣,反而結了仇怨了。他起身告退:“我想起來公司還有事兒,先走了,幾位慢用。”
竇堯走了,世珍冷眼瞪著蘇均成:“你什麼意思?”
聲音冷冷脆脆。
蘇均成長腿一伸,身子後仰,掏出煙盒摸了根,就要點上。
世珍衝過去,把那煙從他嘴裏拔出來,狠狠扔地上:“我問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蘇均成抬頭,哂笑,“就是覺得吧,你太給大家夥兒沒臉了。要找男人也找個像樣的啊,油頭粉麵,滿嘴空話,瞧著就是個誇誇其談卻百無一用的廢物。”
心心念念的男朋友被人說成這樣,還是當著一堆熟人的麵,世珍再心大也忍不住了。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就那麼瞅著他。
瞧得蘇均成老大一陣不自在。
他不覺坐直了,煩躁地又摸了一根煙,低頭點火,點了兩下都沒點著。
兩人之間有一種詭異的沉默。
老半晌,他抬起頭,想對她說點兒什麼。同一時間,楊世珍捂著臉跑了出去,高跟鞋踩得“蹬蹬蹬蹬”響:“蘇均成,你混蛋!”
一桌人都看向蘇均成。
蘇均成的臉色可訕了。
……
蘇青和沈澤帆從酒店出來,手牽著手下台階。蘇青琢磨了會兒,問他:“我哥他是不是喜歡世珍啊?”
沈澤帆懶懶打了個哈欠:“你才看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