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開那平靜的目光裏,就像一麵未曾打磨過的鏡麵。
對於月開的話,蕭墨初自然是信的,然而蕭景明是他的皇兄,是他信任的人,他多希望月開所說的這些,都是他的胡編亂造。
蕭墨初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將邱峰給找了來。
邱峰畢恭畢敬的行了禮,蕭墨初開門見山,“邱公公,朕交給你的遺詔即刻毀掉。”
邱峰驚愕,“皇上,奴才鬥膽,想問一句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從蕭墨初寫遺詔開始,邱峰就已經發覺了什麼不對勁,隻是他起初並未多問。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失落,“不要再問了,照朕說的去做。”
邱峰匆匆退下。
蕭墨初猶豫了一番,如今朝中還剩下四王爺蕭景淳和五王爺蕭瑾煜,他們曾經都是太子蕭景深的人,蕭景深死後,他們就徹底在朝中失了勢。
自蕭墨初登基以來,四王爺蕭景淳和五王爺蕭瑾煜行事十分低調,不曾再朝中惹過是非,更不曾頂撞過蕭墨初。
可縱使如此,蕭墨初依然無法將滄水國交由他們來打理。
他突然睜開眼,墨玉般的眸子綻放出別樣的光彩,他管不了那麼多了,置之死地而後生。他蕭墨初,是滄水國的皇上,是真龍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又怎麼會輕易死了呢?這麼想著,蕭墨初決定拋開一切包袱。
他一個瀟灑的轉身,月開再次叫住了他,“皇上,屬下還有話說。”
蕭墨初道:“有什麼話等朕找到汐兒再說。”
“不行!”月開快步走到蕭墨初跟前,一臉認真而嚴肅的說道:“此事事關重大,請皇上聽屬下說完。”
蕭墨初頓住腳步,等著月開繼續說下去。
月開認真的看著他,嚴肅的問道:“難道皇上不想去看一看嗎?飛雪宮的那條密道,皇上不想知道那條密道通向什麼地方?”
“當務之急,是要救出汐兒。”
“皇上可聽說過雪妃?”月開依然鍥而不舍的問著。
當月開問出這句話時,隻見蕭墨初身子一僵,對雪妃兩個字十分敏感。
從蕭墨初的神色可以判斷,他不僅知道雪妃這個人,還知道很多關於雪妃的事情。
月開再次補充道:“屬下懷疑,此事與飛雪宮有關。”
蕭墨初劍眉一緊,“繼續說下去!”
月開侃侃而道:“不瞞皇上,娘娘一直在查飛雪宮一事,娘娘曾在飛雪宮裏看到過一個人影,可皇上真的相信這世上有鬼魂之說?至少屬下是不信的。”
月開頓了頓又道:“娘娘在慕容書手中,而慕容書又是娘娘的師父,她是安全的。可那條密道卻是極大的隱患,屬下以為,皇上當務之急,是要查出那條密道通向何處。”
月開所言,不過就是為了讓蕭墨初去弄清楚那條密道的秘密。
蕭墨初遲疑了好一會,最終才讚同了月開所言。他派出一群精密侍衛,深夜探索密道的秘密。
飛雪宮,一如既往的孤寂而詭異。
此時夜正黑,又是晚風習習,涼風灌耳,絲絲驚悚入骨。
月開領路,蕭墨初也為了一睹究竟跟在後麵。他們一人手上拿著一個火把,在飛雪宮外站了一小會,這才走進房間。
月開輕車熟路的打開了房間裏密道的入口,借著清幽寧靜的夜色,圍了一群一臉震驚之人。
蕭墨初走上前,盯著密道口看了好一會,似乎依然不敢相信,在這個荒蕪破敗的冷宮,竟藏有驚天秘密。
月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然而第一個走進密道裏,並叮囑道:“密道隻有一條出路,都跟我來。”
蕭墨初找來了二十個侍衛,月開依然不放心,最後增加到三十個。
一行人走在密道裏,如履薄冰,很是小心。
他們每一步都很小心,月開走過,似乎要輕鬆許多。
路過血池的時候,蕭墨初頓住了腳步,他站在血池邊,望著血池裏沸騰著的血水,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耳鼻,讓人心裏作嘔,可這是一群有很強心理素質的侍衛,個個都經曆過生死,自然不會被這點血水嚇到。
在場之人,侍衛們麵無表情,隻有蕭墨初臉上,並不是那麼好看。
他指著血池看了好一會,這一池子裏的血並不像是很久遠,相反,這些血很新鮮,從氣味來看,這裏麵有新鮮的人血。
是誰?究竟是誰?這一池子的血水是誰弄得?
這裏究竟葬送了多少條人命?
蕭墨初無法想下去,無論是誰,都足以讓人心驚。
他突然看向月開,“關於飛雪宮,她還對你說過什麼?”
月開搖了搖頭,“飛雪宮是太上皇的愛妃雪妃的宮殿,自雪妃死後,飛雪宮一直有鬧鬼的傳聞,有人說雪妃當年產下一名女嬰,不知皇上可知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