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臉上的毒辣,她言語間的犀利,都讓白雲汐心疼之餘更是心寒。
阿彩,她的救命恩人,大大咧咧,純真可愛的小女人。可如今,站在她麵前的隻是一個狠毒的女人。
白雲汐指著阿彩,指了好一會,才一字一句說道:“離開!給我滾!”
她長袖一拂,石桌上的玲瓏琴被她的掌風打落在地。
阿彩並未被白雲汐嚇到,反倒笑得更開心了。
“端木公子死了,可慕容書也死了,你跟我一樣,都是可憐之人,你還不知道慕容書是怎麼死的吧?都是因為你啊!”
她有意拖長了‘啊’字,湊到白雲汐耳邊,譏諷,嘲笑著。
白雲汐隻覺得眼前有些發黑,喘不上起來,大口大口呼吸著,再接著,她渾身突然沒了力氣,倒下那一刻,她看到了蕭墨初那擔心的眼神。
蕭墨初氣得變了臉,他淩厲的目光從阿彩身上掃過,尾隨而來的高冷和月開也紛紛瞪著阿彩。
蕭墨初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阿彩兩手一攤,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因為我要她像我一般痛苦。”
“隻要朕一揮手,你就會人頭落地,難道你一點都不害怕?”
阿彩笑得跟綻放的花骨朵似的,佯裝出害怕的模樣,嬌聲嬌氣的說道:“皇上這麼說,我好害怕哦,可是我不怕死啊!我尊敬的皇上,你的皇後,你深愛的這個女人,她愛的人,真的是你?你看到她因為慕容書肝腸寸斷的模樣了嗎?嘖嘖嘖,那模樣,撕心裂肺,都快不能呼吸了,我雖是一個女子,看到也忍不住生了憐憫之心啊。”
蕭墨初氣得麵色鐵青,“你若再敢胡言亂語,就莫要怪朕不念舊情。”
阿彩嬌媚一笑,“我救過皇後,卻沒救過皇上,皇上不念舊情也怪不得皇上,忠言逆耳,皇上若是不喜歡聽,就當阿彩說了幾句廢話。”
她昂首挺胸,理直氣壯的從蕭墨初身旁走過。她高傲,不可一世,並未覺得她的言行有何不妥,相反,這些遠遠不夠,是白雲汐欠她的,她隻是拿回屬於她自己的東西罷了。
高冷氣得幾次都欲拔刀,最後都被月開阻止,現在阿彩如此不把蕭墨初這個皇上放在眼裏,更是讓他覺得窩火。
“皇上,就這麼放她走?”高冷不甘心。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如幽深的潭水,讓人看不穿,猜不透。
“阿彩還是阿彩,卻變得不像阿彩,高冷,即刻派人跟蹤阿彩,她見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都要上報。”
“是!”高冷領命,匆匆退下。
月開卻相對比較沉著冷靜,“皇上,阿彩突然性情大變,隻怕和端木磊的死有關。”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半眯著,他歎了一聲,“月開啊!”頓了頓又道:“端木磊雖死,可朕的心中並不踏實,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汐兒曾在飛雪宮裏看到奇怪的人,定要找出這個人來,因為朕也不信,這個世上當真有鬼魂存在。”
月開頭一低,“屬下也不信,定會盡力找出這個人來。”
蕭墨初溫柔的看向懷中暈倒的女子,大步流星的將她抱回了房間。
白雲汐醒來時已是夜幕時分,蕭墨初和李銘在庭院裏,李銘弓著腰,畢恭畢敬。
她下了床,走在門邊,見到他們正在說話,就沒現身。
李銘一臉真摯,幾近於懇請的語氣,“皇上,娘娘身子虛,萬萬不能再動氣了,否則,隻怕腹中胎兒難保啊!”
蕭墨初自然是明白這些道理的,隻是,有些事,又豈是他一句話就能解決的。
“起身吧!”蕭墨初轉過身,眼前突然浮現出阿彩離開時說的那番話,白雲汐和慕容書,曾在大婚前私奔,若是說一點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多為皇後開一些調理身子的藥方子,不管怎樣,朕要皇後母子平安無事。若是皇後出了事,後果,朕不說,你也當知曉。”
李銘頭一低,“是!微臣告退!”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李銘迅速離開了鳳棲宮。
蕭墨初的餘光不經意間掃到了正倚靠在門口的白雲汐,帶著一臉寵溺的笑容走了過去。
“汐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的臉上掛著旭日般溫暖的笑容,溫柔的語氣,寵溺的眼神,都讓白雲汐瞬間心情舒暢了不少。
“我沒事。”白雲汐淺笑著搖搖頭,緩緩走到庭院裏坐下。
她右手撐著下頜,趴在石桌上,望著夕陽西斜,她的臉在夕陽的映照之下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她柳眉低蹙,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她的臉再也不是凹凸不平,傷疤累累,相反,她的臉光滑如玉,膚如凝脂,彈指可破,可這些,就連白雲汐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