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阿布多徹底變了臉,此刻的他,退不得,進不得,騎虎難下。
他皺著眉頭,黝黑的臉上有輕微的抽搐。
“皇上,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吾皇說了,倘若皇上不願接受我們的禮物,那就是皇上還在生氣。”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緊,“生氣?回去告訴夏雲澤,隻要他不入侵我滄水國,我滄水國不會隨意如入侵別國,隻是他若敢侵犯我國領土,哪怕是一分一毫,我滄水國的將士都將奔赴沙場,保家衛國,誓死不休。”
蕭墨初說得慷慨激昂,聽得百官心情激動,恨不能立刻皮甲上陣,痛殺敵人。
大殿裏,再一次鴉雀無聲。
阿布多臉色徹底白了,蕭墨初一揮手,“你若沒有其他什麼事,退下吧,莫要饒了百官的雅興,今日是一個舉家團圓的好日子,你們理應留在家裏陪自己的親人渡過,而不是遠赴他鄉,來我滄水國自取其辱。”
阿布多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肌肉更是抽動得厲害。
“我等告辭!”阿布多帶領著涼夏國的其他人,再次恭敬的行了一個禮,正要起身,蕭墨初又道:“你們不遠千裏來此,我滄水國也不是小肚雞腸的國家,今日是中秋節,你們就留下來共用晚宴,享受這合家團聚的好日子吧。”
阿布多一聽,再次行禮,“我等謝皇上隆恩!”
侍衛們在大殿兩側又增添了一些座椅,安排涼夏國的這些人坐下後,歌舞繼續進行,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有聽歌的,賞舞的,也有直勾勾盯著那些身姿曼妙的舞姬目不轉睛的。
阿布多突然說道:“皇上,雲天善長吹笛,願獻醜一曲,給大家助興。”
一個身姿瘦小的人從阿布多身後走了出來。
既然是他們主動要求的阿,又不是什麼大事,蕭墨初也沒道理不答允他們的請求,便允了。
這個叫雲天的人頗為奇怪,明明有一張年輕的臉蛋,走起路來卻有些佝僂,仿若一個老人,他雖有一張男人的臉,可她舉手投足間卻讓人看到女人的影子。
白雲汐起初也沒在意,當她的目光不經意間和雲天相撞的時候,頓時提高了警惕。
這個人有些眼熟,可這張臉白雲汐並未見過,隻是她的眼神,那個笑裏看花霧,霧裏賞花的眼神,白雲汐永遠都不會忘記。
許久沒有理會過任何事,突然之間,白雲汐腦袋還有些迷糊。
蕭墨初也看出了那雲天看他和白雲汐的眼神都頗為奇怪,不由得有些疑惑。
他微側過頭。見白雲汐鳳眸半眯著,也瞬間提高了警惕。
“汐兒,你見過他?”
白雲汐如實的搖搖頭,“很麵生,卻又很熟悉,說不上來。”
白雲汐終於肯說話了,蕭墨初頗為激動,“沒關係,大殿之上,他還不敢造次。”
那名叫雲天的從懷裏掏出一支玉笛,這玉笛是上等的好玉製造,遠遠看去,就看得出此玉笛價值不菲,一般人家,絕不可能有這樣的貴重的東西。
白雲汐對這個名叫雲天的人又多了幾分好奇。
雲天開始吹奏,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拭目以待。
笛音低吟婉轉,如泣如訴。很快大殿上的大臣們漸漸被笛音吸引,在他們的臉上除了驚歎之色,隻看不到其他反應。隻是他們的表情,頗為怪異。
白雲汐和蕭墨初一開始就對雲天起了疑心,所以從笛音開始,白雲汐和蕭墨初就下意識提高了心理防線,沒有被笛音迷住。
蕭墨初和白雲汐環顧了四周,這才驚奇的發現,所有人都被雲天的笛音給控製住了,沒有半點反應。
一曲畢,雲天恭敬的對蕭墨初行了一個禮,卻並未說話。
蕭墨初神情嚴肅,直言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雲天頭一低,勾唇一笑,“我是什麼人皇上應該知道啊。”
她一開口,白雲汐和蕭墨初都震驚了,這個看似俊朗的青年人,卻有著老嫗的聲音。
“你是,是芸娘?”蕭墨初錯愕,似乎不敢相信,芸娘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你來幹什麼?”他問,語氣淩厲。
隻見芸娘索性直接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她原本就曆經滄桑的臉蛋。
白雲汐更是脫口而出,“老奶奶。”
眼前這個芸娘,的確是木屋裏住著的那個老奶奶無疑,她來幹什麼?
白雲汐鳳眸半眯著,“你大費周折的出現在我們麵前,為什麼?”
芸娘本就知道通往飛雪宮的密道,她若是想進宮,不過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如此費盡心思,以這種方式出現,必定有她的目的。
玉娘勾唇一笑,樂嗬嗬的看向白雲汐,“聽說你前些日子小產,現在身子可都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