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汐出奇的淡定,從這些人的言行舉止來看,徹底排除他們是阿彩派來的人的可能。

論資格,這些人連殺手都排不上。阿彩一心要殺了她,絕不會派出如此愚蠢,如此婆婆媽媽的殺手。

她一邊喝著魚湯,一邊細嚼慢咽的吐著魚刺,每一次低頭和抬頭,都是萬分的優雅迷人。她好似那開在一片碧草間的唯一的花朵,炫目多彩,曼妙多姿。

齊豫對店小二使了使眼色,店小二再三斟酌後才為他滿上了一杯,怯怯懦懦的說了一句,“客官您請慢用。”然後頭也不回的逃離了現場。

齊豫抿了一口茶,對何耀說道:“你的人,看起來很是霸道,可我這人,最痛恨的就是你們如此肆無忌憚,如此橫行霸道。你們這麼多人,總想著來欺負我們,是因為我們人少?還是因為我們看起來很好欺負?”

何耀麵不改色,語氣卻軟了不少,“你究竟想怎樣?”他闖蕩了這麼久,很少遇到像齊豫這樣的高手,被齊豫鉗製住,竟然半點也動彈不得。

羅剛忍不住搶先說道:“我們沒想怎樣,是你們想怎樣?是立刻滾?還是要找人來給你們收屍?”他毫無情緒的語氣裏,卻是滿滿的威脅和不屑之意。

白雲汐不由得頓住了去夾菜的動作,似乎沒想到羅剛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要知道他們第一次相遇時,羅剛可是逮著她在拋屍現場這一點,說什麼都認定了她就是殺人凶手,忍不住鼓鼓掌,向羅剛豎起了大拇指。

另一邊,鐵手擔憂何耀的安危,主動說道:“隻要你們放了我大哥,我們立刻離開這裏!”

胡仁不甘心,“你們哪來的一群小賊,你們可知我們是誰?竟敢惹我們,莫非不想在這混了?”

白雲汐剝了一隻蝦,動作十分優雅,“你還真說對了,我們初來貴寶地,的確不知你們的身份,你不妨告訴我們,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你!”鐵手被白雲汐的話氣得舌頭打結。

白雲汐看向齊豫,“你吃飽了嗎?還有什麼想吃的?”

齊豫瞥向他身側的何耀,“還沒呢,這不抓著一隻手,連吃飯都不方便了。”

鐵手道:“既然如此,何不放了我大哥?”

“放了?”齊豫佯裝出一臉驚訝的表情,“我若放了你,你是否就要殺了我們?”他對著何耀邪魅一笑。

何耀眸子裏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氣,語氣頗為不甘,“當然不會。”

齊豫又問白雲汐,“主人,他說他不會報複我們,我可以放了他嗎?”

白雲汐一聲輕笑,“他的話,你也信?”

她對羅剛使了一個眼色,羅剛立刻將躲在櫃台底下的老板給抓了出來。

白雲汐看向老板,鳳眸熠熠生輝,“你信他的話?”

這老板和店小二看到何耀就跟見了鬼似的,足以可見何耀平日裏沒少欺負這天一客棧。

何耀眼睛瞪得老大,好似要從眼眶裏滾落似的,嚇得老板皺著眉頭,雙腿一直在發抖。

白雲汐再次歎息了一聲,“看起來,你的話,沒人信,那可如何是好?”

她並非有意要刁難這山賊,隻是她剛被人奪去了皇位,實在痛恨仗勢欺人的人,不教訓教訓何耀,難出心中的惡氣。

何耀麵如死灰,他意識到了眼前這三個看似普通的人,根本就不普通,甚至有些後悔,他不該來招惹這些人。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作為黑風嶺的老大,何耀當下開口認錯,身後的小跟班們一個個被嚇得不輕,鐵手對何耀十分忠心,聽到他低頭認錯的話,更是怒氣十足,若不是何耀被齊豫挾持著,隻怕鐵手早已提起手中的大刀砍了上去。

而胡仁臉色卻十分複雜,他雖是何耀的人,忠心卻有待考量。

白雲汐無奈的搖搖頭,她看了看門口,約莫有三十人,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既然沒人信你,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就將他們都給綁了吧。”

齊豫濃眉一抖,笑眼彎彎,“如此,甚好!”

羅剛更是利索的站起身,向老板所要了大量的麻繩。

齊豫想了想,終歸覺得有些麻煩,便從腰間掏出一瓶藥,讓這些人一人吃下一粒,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屋子裏倒了一地的人。

老板臉色大變,嚇得躲在遠處不敢靠近。

三人吃飽喝足,拍拍手,回屋睡覺。

上樓時白雲汐還不忘囑托老板道:“你若是怕他們報複,就用繩子將他們綁起來,倘若還是不放心,就將他們扔遠一點。越遠越好。”當然,倘若這群人真的是土匪強盜,做了傷天害理之事,白雲汐不介意為百姓除害!

倘若不是經曆阿彩桃代李僵,篡奪了白雲汐的女帝之位,隻怕羅剛還不能接受白雲汐此番作為,然而正是經曆過被壞人陷害,如今懲罰惡人,羅剛隻覺得心頭很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