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初馳騁沙場多年,上陣殺敵,從不畏懼。可唯獨一點,他這人看不得女人落淚。
“我們送你回家,不是送你去死。此刻無論生死,我們都不會丟下你一人,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慕容德附和道:“是啊,你這女娃,說著說著就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老頭子欺負你了呢。”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緊,“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你快想想,你爹爹除了書房,還有可能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柳七七連忙擦掉了眼角的淚水,這才努力想了想,卻毫無頭緒。
“平日裏爹爹經常待在書房,就算不在書房,那也是在臥室。臥室,對了,就是臥室。”柳七七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亮,十分肯定。
蕭墨初再一次重複道:“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旦出去,若是見不著你爹爹,不隻是你,我們有可能都會死。”
柳七七就是顧慮著這一點,才支支吾吾,不願他們將她送回來。於她而言,他們在春風樓救她一命,已是莫大的恩情,更不敢開口讓他們陪著她一起出生入死。
“此時時間尚早,或許我爹爹還沒起床。總之,我堅信,他一定在自己的房間。”
蕭墨初和慕容德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最後一咬牙,“好,我們相信你!隻是,你可支撐得住?”
性命攸關,哪裏敢玩笑。當人真正麵臨死亡的時候,身體裏總是能激發出從未有過的潛力,柳七七雖隻是一個弱女子,卻也是如此。
她麵色堅定,重重的一點頭,就算是讓她死,她也不能害了蕭墨初和慕容德。
三人做好準備,然後一路疾奔出去,朝著柳七七所指的方向,一路狂奔。
賀坤手下的人前來稟告,得知柳承川在臥室,連忙帶著一大群人追去了臥室。
可他終究是晚了一步。
蕭墨初幾乎是一路拉著柳七七跑的。
柳承川的院子很安靜,他們順利跑了進去。
柳七七更是拉著蕭墨初的手直接衝進了房間。
如她預料,柳承川果然還在房間,不過情況卻沒她想的那麼好。此刻的柳承川的確在房間裏,躺在床上。
他麵色蒼白,形如枯槁,幾日不見,卻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樣。
看到這樣的柳承川,柳七七雙腳一軟,頓時跪了下去,跪在了床前,撲在柳承川的身上,放聲痛哭,“爹爹,爹爹,七七回來了,七七回來了。”
一想到她受的這些委屈,再看看柳承川消瘦得十分厲害的身體,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根本不受控製。
柳承川悠悠然的睜開雙眸,看到趴在他懷裏放聲痛哭的女子,雖然眼前這個女子臉上帶著黑紗,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子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女兒柳七七。
柳承川雙手發抖的撫摸著柳七七的臉,柳七七順勢握住他的手,苦澀的笑了,“爹爹,我是七七,我回來了。”
柳承川眼睛裏嗪著晶瑩的淚光,哽咽道:“七七,七七,我的女兒,你,你終於回來了。”
柳承川的聲音裏帶著顫音,可以聽得出他的身體似乎越發的不行了,說幾句話,便不停的喘氣。
柳七七更是心疼了,“爹爹,你怎麼了?你可是哪裏不舒服?我去叫大夫。我立刻給你叫大夫。”
蕭墨初有意用肩膀撞了撞慕容德的肩膀,低聲叫了一句,“前輩,前輩,該你了。”
慕容德一臉的不樂意,有意裝出清高的模樣,仰起頭,“我?我為什麼要去?”
柳承川這才注意到柳七七身後的兩個人,疑惑道:“七七,他們是什麼人?”他歪著頭,看到了柳七七臉上的刀疤,眸子一緊,追問道:“七七,你的臉,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柳七七下意識的捂住臉,倉皇的轉過身去,“我,我沒事。”
柳承川掙紮著要坐起身,然而身子虛弱的他連說話都困難,更別提起身了。
慕容德打抱不平的說道:“我要是你啊,絕不會起來,因為你也沒有起身的力氣,何必呢?自個折磨自個。”
蕭墨初卻看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這柳承川看起來約莫四十幾歲的年紀,並不老,但他的容貌卻給人一種老態龍鍾的滄桑感,完全不是他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該有的模樣。
“前輩,我懷疑,城主體內有毒。你不是有針嗎?給他看看。”
慕容德立刻瞪了蕭墨初一眼,傲嬌道:“我有啊,你想幫她?還是幫他?要不我把針送給你,你自己看著哪裏順眼往哪紮,如何?”
蕭墨初一臉黑線。
柳七七自然也聽到了蕭墨初的話,一想起慕容德救過她,立刻跪在慕容德跟前,哀求道:“前輩,求你救救我爹爹,七七求您了,您救救我爹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