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無論何時,都不會因為陽光的出現而消失。
柳承川上前擁抱著柳七七,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道:“七七,我的七七,是爹爹不好,爹爹沒有保護好你,才讓你受了這樣的委屈。是爹爹不好……”
柳承川一遍又一遍在耳邊呢喃著,柳七七心裏的怒意並未因此消散,她指著柳夢兒說道:“爹爹,就算你原諒她,我也不會原諒。不用勸我,誰說的話我都不會聽的,我臉上的這些疤,會讓我一輩子記得,是我最親最愛的姐姐親手毀了我這一生。”
柳夢兒內疚的看向柳七七,朱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然而終究是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柳七七再一次走上前,問道:“我在問你最後一次,啞奴究竟在哪?”
柳夢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莫要再回來了。”
“當真?”柳七七眉頭一緊,並不相信柳夢兒的話,倘若真如柳夢兒說的那樣,啞奴拿著一大筆錢離開了七星城,性命無憂,倒也不算是什麼壞事,怕就怕柳夢兒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人,啞奴背叛了她,她真的會放過啞奴嗎?
柳承川將柳夢兒從地上扶起,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氣勢說道:“好了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夢兒,你是爹爹的女兒,你在爹爹心中,你和七七一樣,你們都是爹爹的掌上明珠,是爹爹的心頭肉,以後啊,莫要再幹傻事了,更不要隨意聽信他人的話,明白了嗎?”
柳夢兒不住點頭,從她的臉上,可以看得出她的懺悔。
然而這些,對於柳七七來說,都沒用。
一個人被傷了心,那就是傷了,幾句話是修複不好的。
大街上,很是熱鬧。夜幕時分的七星城,繁華程度絲毫不亞於滄水城。
“前輩,你覺得,我們可以走了嗎?”蕭墨初小聲問道,如今賀坤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柳夢兒也已認錯,柳承川體內的毒已被清除,柳七七將恢複正常生活。
慕容德瞄了一眼,“你瞅瞅,那是什麼,真可愛。”
隻見慕容德衝到了人群裏,是一個買泥娃娃的商販。
蕭墨初無奈的歎歎氣,“前輩。”
慕容德買了一個泥人,放在蕭墨初手心,歎了歎氣,“臭小子,有件事,我們需要聊聊。”
慕容德突然斂去了臉上的笑意,一臉沉重,看得蕭墨初頓時也緊張起來。
他們找了一家茶樓,點了幾盤點心,包了一個雅間,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前輩,怎麼了?”
慕容德一臉凝重,看得蕭墨初心頭沒了底。
“臭小子。”慕容德笑了笑,“以後,隻怕我不能護送你回皇城了。”
蕭墨初臉色微變,“為什麼?”如今他的身體基本已無大礙,但這一路有慕容德的陪伴,日子才不至於太過無趣,如今慕容德突然這麼說,他很不適應。
“因為我,我有點私事,要去處理。”
“可是什麼大事?”
慕容德點點頭,“是挺大的一件事,總之,我怕是不能繼續與你同行。”
“前輩可否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或許我能幫你。”慕容德對他有救命之恩,隻要是他能幫得上的,義不容辭。
慕容德眸子一沉,一臉深思,他歎歎氣,“隻怕,這件事,你也幫不了我。”
蕭墨初劍眉一緊,他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事,竟能讓一直笑嘻嘻的慕容德突然如此沉重。
“前輩,你我一同住了幾個月,你不隻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心中,你就像是親人一樣的存在,倘若你不把我當做外人,或許可以告訴我,我也能為你排憂解難。”
“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隻是皇城裏有一個人,我不能見,也見不得,所以,我最多隻能將你送到城門處。”
在蕭墨初的再三懇求之下,慕容德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蕭墨初決定先妥協,此處距離滄水城還有十天的路程,他有足夠的時間問出慕容德心裏頭的事。
“好吧。”
此刻已夜深,蕭墨初和慕容德回到城主府時街上幾乎都沒了人。
柳七七一直在等他們回來。柳承川也尚未就寢。
大廳,燈火輝煌。
當蕭墨初和慕容德走進去的時候,顯然被嚇得不輕,這樣的排場有些詭異。
蕭墨初一臉尷尬,問道:“七七,這,這是要做什麼?”
柳七七笑眯眯的走上前,“公子,為了報答公子對我的救命之恩,所以爹爹決定明日再次設宴,盛情款待公子與前輩。”
蕭墨初劍眉一低,“不用了。”
柳七七一臉失落。
慕容德補充道:“我們明日就會走了。”
柳七七柳眉一緊,“要走了?這麼快?不能再多留幾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