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內，趙清風跟韓璐聊了好多。
但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話，根本沒有什麼道道兒在裏麵，至少趙權沒聽出來。
不過在韓璐離開後，趙清風卻邊喝茶邊對他說道：“這姑娘不錯。”
趙權都不知道趙清風從哪看出來的這點，或許真是那種於平常處見真章。
可能他現在火候不到，所以也理解不了老狐狸的想法和看法出發點。
隨後趙清風又繼續說道：“你的眼光……其實一直也不錯，孫曉芸那姑娘確實是個好姑娘，你也不要再怪她了。所謂不同的環境造就不同的人，就是這個意思。”
放下茶杯，趙清風回憶起了當年。
“我當年就想不通這點，不明白人為什麼會因為錢而發生變化。後來我把這問題向你曾爺爺請教，他老人家卻向我提出了一個問題，說是鬼子如果重新打過來了，我會不會當投降。”
“我當然不會，我當時想都不想的就回答他，拚著死我也會戰鬥到底。咱特麼是個中國人，生的堂堂正正，能讓個小鬼子給欺負了？殺他個狗曰的！”
“當時我就是這麼說的，你曾爺爺也相信我說的話。但隨後他又問了我一句，問我說，如果你身邊的朋友、夥伴都投降，你會不會投降？他讓我仔細的想想，別著急回答。”
“我就按你曾爺爺說的，仔細認真的去想了想，我猶豫了。周圍所有的朋友和夥伴都投降，那我自己還堅持個什麼勁兒啊？但後來我還是覺得自己不會，我會堅持下去的。”
“當我把這個答案給你曾爺爺後，他笑了。他又問我，如果我的女人、我的親人，所有跟我相關的人腦袋都被按在了鬼子屠刀下麵，我會不會繼續堅持。”
話說到這，趙清風從馬三那裏接過不知真假的翡翠煙杆，弄好煙絲嘬了幾口。
青煙嫋嫋，悠然自得，看起來像是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一樣。
但趙權卻想聽聽趙清風的答案，於是他追問道：“接下來呢？”
趙清風又嘬了幾口，這才合著青色煙霧說道：“當時我沒有回答，你曾爺爺也沒有追問。但是今天你要問我的話，我會告訴你，我可能會當。”
很難想象，這種話會從趙清風嘴巴裏理直氣壯的說出來，尤其還是位貢獻非常大的愛國人士。
不過既然是在趙權的辦公室裏，這話自然也就不會傳出去。
趙清風說道：“你曾爺爺教會我，身處不同的環境，就要從不同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孫曉芸也是一樣，我當初不是看不上她，我是看不上你們當時所處的環境。就好像現在我跟韓璐跟趙曦跟你所有的朋友女人都被鬼子按在了砍刀下，你敢說你不會當？”
“別鬧了，所謂忠誠，隻不過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而已。這籌碼不見得是利益，有可能還是威脅，又或者是其他。而站在孫曉芸的角度看，就是年複一年的冷嘲熱諷。”
“小權啊，你試著幻想一下，你是個每月開支三四千塊的普通人，周圍的朋友夥伴卻紛紛都開上了寶馬奧迪，沒有一個人例外。到那時候，相信我，你哪怕去貸款去借高利貸弄輛二手三手的，你也會勒緊褲腰帶去買的。”
拍拍趙權的肩膀，趙清風沒有再說什麼，招呼著馬三離開了。
趙權回味著老狐狸剛剛給上的一課，默默地把人給送到辦公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