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成爵沒有鬆手,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小妻子:“你就沒想過站在朋友的角度考慮問題嗎?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為人知的秘密,為什麼要強迫她說出來,這樣做能減輕她的痛苦嗎?”
袁莎莎愣在那裏,心裏越發難過,她和魚羽兒曾是無話不說的密友,是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唯一的好閨蜜有了不願對她啟齒的秘密?
“莎莎,”連成爵摟過自己的小女人,她失落難過的樣子讓他有些心疼,“既然是你最最在意的朋友,就應該盡量去理解支持她所做的決定,而不是為難她逼迫她。”
連成爵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我想,她不願告訴你,也是顧忌著你現在的特殊情況,不願你為她擔心憂慮,羽兒真的是一個值得深交的好友,即使在這種時候,她還是顧念著你,莎莎,安慰的方式有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不要拂逆了朋友的好意。”
袁莎莎聽得呆住了,連成爵的一番剖析,讓她似乎更加了解了自己的朋友,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她該怎麼做,才能幫魚羽兒盡快走出這樣憂傷淒涼的境地?
——
送走了袁莎莎,魚羽兒在門邊呆站了良久,直到感覺兩腳發麻,才緩緩轉身走去自己的臥室。
大大的飄窗外,已是日暮時分,碧落湖邊散步的人越來越多,看起來很熱鬧也很清涼。
初夏的風攜著梔子花淡淡的清香,從窗口輕輕吹了進來,暗香襲人暖,可坐在窗台上的魚羽兒還是冷得蜷起了身子。
垂眸,看著一直緊握在手中的手機,輕輕滑開屏幕,“老公”兩個字刺得她雙眼模糊。
他已經把她拉入了黑名單,這應該……是再也不想跟她有任何交集了吧?他最恨的就是背叛,最無法容忍的,就是她被別的男人沾染,等了她兩年,等來的卻是這個結果,他,一定很恨她。
打開微信,點了那個一隻飛鳥的頭像,這才注意到聊天界麵裏顯示出對方已不是好友關係,需要添加好友才能進行聊天。
連微信好友都被他刪除了,他一定是不想再看到任何與她有關的東西,徹底將她這個人從他生命裏擯除,不留一絲痕跡。
心,痛得難以承受,她仰起頭靠在窗框上,快要無法呼吸,拚命地喘息,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
低下頭,手指顫抖著輕輕滑動,一點點地翻看著他們以前的聊天記錄,看到兩年前她回複給他的那顆紅心時,手指僵住,再也動不了。
抬眸,望向窗外的碧落湖,這一顆心比那時還要絕望淒愴,怔怔地望了良久,蒼白的唇邊忽然浮現出一抹絕美的弧度。
沒關係,恨就恨吧,也許多年以後,當你兒孫滿堂,盡享天倫之樂時,你會感謝我此時的放手離開。
那對琉璃般透徹的美眸,淡得近乎透明,眸光緩緩轉動,凝到一旁的小書桌,鬆開抱住膝頭的手,下了窗台,走到書桌前,打開那個上了鎖的抽屜,取出那本厚厚的素描本。
小手摩挲著素描本有些舊損了的封皮,愛惜不已,在桌上的筆筒裏選了幾隻合適的鉛筆,抱著這本陪伴了她兩年之久的素描本,重新走去窗台上坐下。
翻到空白的一頁,握著筆,望著窗外怔愣了好久,她發覺自己竟有些想不起重逢之後他的神態麵容,腦海裏唯一清晰的,竟然是他的背影,在機場的飛行跑道上,他轉身離開的決絕背影,沉穩如山,沉默似海,步履堅定,不再有一絲的留戀與猶豫。
小手微微一顫,隨即握緊,垂眸,在空白的紙頁上描下濃濃的一筆。
——
T國。
超五星級酒店。
邢天從電梯裏走出,來到總統套房門外,眸光落在旁邊的門鈴上,卻沒有立刻伸手去按。
就算站在門外,他也知道,房間裏的那個男人,此時不是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著工作上的事,就是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一動也不動。
快兩個星期了,盛飛鵠像是重新回到以前的狀態,冷酷狠戾,殺伐果決,仿佛還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跟隨他已久的邢天卻敏感地察覺到,他不僅僅是回到了之前的狀態,更像是變了一個人,除了工作上必要時,盛飛鵠幾乎不願再多說任何話,沉默得讓人很是不安。
腦海裏立刻便閃現過那張絕美又憂傷的小臉,心驀地便是一陣抽緊,邢天忍不住蹙緊了眉頭,頰邊肌肉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