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誠忽然將電話按了免提,遞送到她麵前,一臉似笑非笑:“有人想聽你說話,說吧。”
魚羽兒抿住小嘴,一言不發。
金大誠小眼一眯:“不肯說?好,那我就拍張你的照片發過去,這樣更有說服力。”
“不,不要……”魚羽兒心中驚嚇,脫口而出,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十分狼狽,無論如何也不願讓盛飛鵠看到。
金大誠哈哈一笑,對著手機說道:“怎麼樣,聽到了吧,她的聲音這麼好聽,你應該一下就能聽出來。”
魚羽兒不由身子一軟,靠在冰冷的鋼柱上,慌亂又無奈。
“……想要知道我是誰?”金大誠繼續對著手機說道,“讓盛飛鵠接電話!”
魚羽兒心中一緊,向金大誠手中的手機看去,免提的聲音裏,邢天正在向盛飛鵠簡短說明情況,並讓他接電話。
已經快兩個星期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魚羽兒心中思念至極,既怕又渴望,不由屏住了呼吸。
然而……
“關我什麼事?”他說,熟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仍然帶著十分好聽的磁性,但卻冷漠至極,無情至極。
心髒像被狠狠剜了一刀,魚羽兒眼前一黑,手腕處傳來一陣緊勒的疼痛,把她虛軟的身子拉住,沒有讓她暈倒下去,意識被痛楚拉了回來,她讓自己慢慢靠回鋼柱上,寒意從背脊處慢慢滲進身體裏,冰冷難耐。
手機裏寂靜無聲,仿佛沒有人再理會,金大誠瞪著一雙小眼,有些難以置信。
都說盛飛鵠最是冷酷無情,沒想到他對自己愛過的女人也無情至此,金大誠一時竟有些慌了陣腳,處心積慮想方設法地誓要為兄長複仇,好不容易逮住了機會,卻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不由又氣又急,惱羞成怒。
“不想來救這個女人是吧?”金大誠瘦削的臉微微漲紅,額上青筋爆起,“好,當年你們用怎樣的手段殺害了金大忠,我就用怎樣的手段對付她,我會讓她死得比我哥還要慘上百倍千倍,你們就等著瞧吧!”
他怒吼著,小眼中凶狠又殘暴,手指狠狠一點掛了電話,轉眼向魚羽兒望來。
魚羽兒勉強支撐著自己,緩緩抬眸看向他,唇邊挽起一彎絕美的弧度,卻淒涼得似蕭瑟的秋風拂過。
“不要再牽連別人,”她幽幽說道,聲音弱而無力卻堅定,“那件事全是因我而起,你想要為你哥報仇,就把我的命拿去,一命抵一命,應該可以抵消掉你心中的仇恨了吧。”
金大誠見她雖美得驚世絕俗,卻柔弱怯懦,所以一直沒放在眼裏,此時才發覺這柔弱女子竟無畏生死,將金大忠的死全攬在她一人身上,不逃避,不推諉,更不願連累任何人,如此女子,他此生第一次得見,心中微微震撼,不由一呆。
——
邢天聽到手機那頭傳來金大誠惱羞成怒的吼聲,回過神來,連忙收回手,將手機拿到耳邊,卻隻聽清金大誠最後一句話。
“……我會讓她死得比我哥還要慘上百倍千倍,你們就等著瞧吧!”
心中驀地一顫,剛想說話,對方卻已掛了電話,他愣了一下,心頭忽然升起一股可怕的預感,勁瘦的身軀頓時一僵,抬眸,向那個神情冷漠的男人望去。
“總裁,對方可能是尋仇,魚小姐現在很危險,你……”
“我說了不關我的事。”男人巍然不動,麵色平靜淡漠,似乎說的真是完全無關的人。
邢天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真的認為她已跟你無關?”
盛飛鵠墨黑的深眸猶如不會融化的寒冰,沒有一絲解凍的跡象。
“你是不是問錯人了?她的未婚夫是季北寒,這點小事,他應該有能力解決。”
邢天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抿了抿唇,說道:“可是那人分明是衝著我們來的,魚小姐被他挾持為人質,如果你……”
“那就告訴他找錯人了。”盛飛鵠依然無動於衷,轉身又看向落地窗外,“我跟那女人已沒有任何關係,用她來威脅我,沒用!”
邢天握著手機的手一緊,看向男人冷漠的背影,他素知盛飛鵠無情,卻沒想到他對魚羽兒也會絕情至此,心裏一陣說不出的難受,想了想,拿起手機撥打回去,卻發覺魚羽兒的手機已關機。
心中驀地湧起一股極度的不安,邢天抬眸看向盛飛鵠的背影。
“你真的不去救她?”他問,垂在身側的兩手不知覺地緊攥成拳。
“不去。”男人的聲音如同那背影一般平靜。
邢天鷹眸中銳光一閃,頰邊肌肉緊繃,薄唇緊抿了一下,再問:“你確定,已經放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