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魚羽兒無法相信男人的說辭,使勁搖頭,“我的寶寶是健康的,一個月前產檢時,醫生都說是健康的。”
“羽兒,你要相信醫生的診斷,”男人壓抑著痛苦與無奈,盡力婉轉地地安撫著她,“孩子既然受到了影響,你……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看著盛飛鵠,魚羽兒忽然有些憤怒起來:“你騙我的,你想讓我接受治療,所以就編了這樣的借口,這也是你的孩子,你是寶寶的爸爸啊,怎麼就這麼狠心想要拋棄他(她)呢?”
盛飛鵠被噎得一時無語,不由歎了口氣,伸手將憤然甩開他的女人重新拉回懷中,心中沉重痛苦至極,卻不願讓女人看出來。
醫生告訴他,不僅僅是孩子已經受到影響,她的病情也已嚴重到幾乎要無法挽回了,再不接受治療,不僅是孩子,連她也會保不住的……
“羽兒,相信我,如果孩子健康,我一定支持你生下來,可是現在……”
“不!”女人抗拒著,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寶寶一直都好好的,他(她)一直都很乖很乖,雖然不愛動很文靜,但他(她)是個健康的寶寶,真的,我能感覺得到,我不相信你,你是騙我的,你和醫生串通好了一起來騙我,我知道,我不會上當的!”
魚羽兒情緒激動不已,胸脯急促起伏,快要喘不過氣來,盛飛鵠連忙柔聲安撫,知道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生怕她因此而身體不適,不敢再違逆她的心意,隻能暫時順著她,等她靜下心來,再慢慢說服她。
接下來的幾天,魚羽兒情緒很是低落,盡管她口口聲聲不相信男人所說,但潛意識裏還是感到了巨大的危機,可是不管男人怎麼循序漸進地勸說,她卻始終堅持著,寶寶已經六個多月了,雖然最近在她肚裏很少動,但她就是不願相信寶寶有問題,就是無法就這樣割舍掉他(她)。
醫生已經非常嚴肅地提醒了盛飛鵠好幾次,必須要盡快拿掉孩子,趕緊接受治療。
可是每次看到魚羽兒那緊張又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實在無法狠心去勉強她,這些天以來,她的小手總是護在肚子上,對他也總是一副警惕提防的小模樣,都不再像之前那樣依賴與眷戀,這實在讓他心酸無比。
半夜,懷中的女人忽然難受地扭動起來,痛苦地呻吟出聲。
“怎麼了,羽兒,你怎麼了?”盛飛鵠從夢中驚醒,連忙摟住她,心中忽生強烈的不安。
“疼……”女人的小手攥住他胸前的衣服,很快又無力地鬆開,“肚子……好疼。”
盛飛鵠大驚,想要將她扶起來,又不敢亂動,伸手開亮了台燈,昏黃的燈光裏,女人的小臉疼得擰在了一起,一片慘白。
“羽兒,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盛飛鵠溫柔地安慰,極力讓自己鎮定與冷靜,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鄭武,立刻把車子開來樓下,快!”
掛了電話,立刻起身,將疼得縮成一團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轉身就往外走去。
鄭武開著車在路上飛馳,忍不住朝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立刻就想到了魚羽兒被車撞傷的那一次,莫名地,竟覺得情形如此相似。
盛飛鵠已給邢天打了電話,要他把所有有關的醫生都召來,他心裏已隱隱有極為不祥的預感,可是卻被他硬生生地撇開,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讓她有事,她要留在他身邊,絕對不能再離開。
可是懷裏的女人卻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襟,疼痛已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卻仍努力地凝聚著力量。
虛弱地喘息,她神誌已有些不清,卻努力地讓自己語聲清晰。
“求你……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
一陣劇痛襲向心房,盛飛鵠抱緊了懷中已昏迷過去的女人,無法抑製地想起了那一次的情形,一模一樣的,就算神誌已不清,可她心中唯一的執念,就是要留下孩子。
心痛如絞,世界仿佛都要碎裂成灰,男人俯頭親吻著女人冰涼的小臉,深情如海,無窮無盡。
“別離開我,羽兒,我隻要有你就夠了,我隻要你……”
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顫,鄭武驀地眼眶一紅,視線也模糊了一瞬,咬緊了牙,腳下油門踩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