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不列顛,愛丁伯爾格的老城區。
薩博用吸管吮了一口杯中之物。那馬克杯裏的東西,就是他的晚飯。
當然,那所謂的"晚飯"是十分清稀的燕麥粥,除了稍微能吃出一點粘稠的感覺以外,幾乎和水一樣清淡無味。其中倒是夾雜著炒過的燕麥那種穀物類特有的淡淡的麥芽香氣,但不管怎麼說,這東西也實在太淡而無味了,吃起來一點意思都沒有。
薩博也知道剛動完大手術的他不可能吃流質食物以外的東西,梅森特意為他準備的稀燕麥粥是最適合他下咽和吸收的食物了。梅森甚至還在燕麥粥上撒了些切得極其細碎的蔥花和薑絲,為了提升那清稀的燕麥粥的色香味。
......但盡管如此,這燕麥粥還是清淡得讓人提不起食欲啊。
"叮咚。"門鈴一響。
薩博皺了皺眉頭,尋思這種時候會有誰來家中找他。按道理是不可能有的,他在大不列顛裏就沒幾個熟人,認識的那些人現在基本都在他家中。
"嗯......"坐在一旁的梅森似乎想去應門,但是又遲疑了一下。這名金發少年是隱藏身份躲在薩博家中的,大概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任何人看到。
"我來。"梅森不去應門,躺在病床上的薩博自然也不可能下床去應門,於是丹尼爾主動去應門。
"哦,是是是。好的。謝謝。"白銀騎士少年在門口和誰對話了幾句,在房中的薩博沒挺清楚。但看丹尼爾的反應,似乎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你的快遞。"丹尼爾探頭進來說,一臉嘲諷地看著灰兔人:"什麼嘛,居然買了一大箱方便麵,還是那個便宜又難吃得要死的[希望牌]方便麵。你明明有錢,就別圖這種便宜啊。"
"這是兩天前下單的。"薩博悶哼道。那時候他還處於絕望之中,好不容易偷了一個金幣,以為能夠改善生活,卻依然活得戰戰兢兢,不敢大肆揮霍。
"哦。"丹尼爾似乎猜透了薩博的想法,眼中突然流露出冷漠。
"什麼?人總是要吃飯啊!"薩博一臉無辜地答道。
"是是。"丹尼爾白了薩博一眼,從背後掏出一包泡麵:"那這個我煮來吃咯。算是你請我的。反正你小子這段時間內也沒法吃非流質食物。"
兔子委屈地皺了皺眉:"你喜歡就好。"
丹尼爾擠出一個嗤笑,轉身走了。
"薩博大哥......"然後是梅森探頭進來詢問。
"不用管他。他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反正我家也沒啥高級食物可吃的。"薩博賭氣道。
梅森聳了聳肩,沒有說話就往外走了。
隻過了幾分鍾,房間外突然傳來一股香氣。本來還在吃著完全沒有味道的燕麥粥的薩博,被這股誘人的食物香氣迷惑了的薩博,不由自主地在流口水。
"聞著很香?吃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仿佛知道房間中的薩博是什麼反應,客廳外的丹尼爾提高聲音挖苦起來。
"才~沒~有~!"薩博拖長語氣答道。那自然是違心的話。但是他沒法吃別的食物,隻能賭氣地一口氣把杯子裏的稀燕麥粥喝完。肚子裏總算有點東西填滿的感覺,不那麼餓了,那食物香氣的誘惑對薩博的刺激就相對減少。
盡管如此......
真香。那泡麵的香氣真的好香啊。丹尼爾那家夥到底是用什麼手法在做泡麵,為什麼出了名便宜難吃的"希望牌"泡麵也能做出這麼香氣飄逸的效果。
薑粉。茴香。胡椒。從氣味看來,那明明是泡麵本身的配料包裏固定的調味料,應該沒有加入過別的東西。可為什麼薩博以前吃這個泡麵的時候吃不出什麼像樣的味道,就連那股香氣也不咋的,換到丹尼爾做這個泡麵的時候卻是完全不同的效果呢?
"調料包要用特定的溫度來煮,同時加入淡奶油,這樣調料包裏原本的調味料的香氣才會充分地揮發出來,變得好吃。"丹尼爾自言自語地說,卻似乎是在對薩博說的。
灰兔人青年沒有作聲,隻是吞了一口唾沫。
丹尼爾又把泡麵狠吸了一口,發出哧溜的聲音。雖然隔著一個房間,薩博無法看見客廳中的丹尼爾吃麵時的模樣,但兔子能從對方吃麵發出的聲音猜到,那個泡麵應該被做得足夠地爽滑有彈性。
等等這聽起來實在太不對了。這真的是薩博認識的那個"希望牌"方便麵嗎?那東西泡水之後明明又肉又鬆散,一點嚼勁都沒有,薩博以前每次都是忍受著那個難吃的口感強行吞下去的。
"這個麵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麼糟糕,先煮過再用冰水泡一次,熱脹冷縮之後它的口感就會徹底改善了。"丹尼爾又說。然後又是哧溜哧溜的聲音,看樣子泡麵吃得很爽。
薩博的額角冒出青筋。可惡啊。好想吃啊。那家夥真有辦法把那麼難吃的泡麵做得那麼好吃嗎?薩博吃了那麼多年的方便麵,感覺以前的方便麵全都白吃了。可是剛動完器官移植大手術的他沒辦法吃非流質食物,對方吃得多有滋味,他都隻能瞪眼看著白嘴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