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菲下了車,摸黑走過一段路,那棟破敗漆黑的老樓映入眼簾。
這裏埋藏著她所有童年的記憶,她懷念它,又憎恨它。這麼多年過去,每次她回到這裏,它始終孤零零的佇立在那兒,仿佛時間在它身上行走的很慢。
她掏出那塊舊手表看了一眼,揣回衣兜,走進幽暗的樓洞裏。
來到頂樓,她看見老房子的鐵門關著,伸手在門邊摳了摳,鐵門露出了一道縫。
縫隙中透出了微弱的光亮,好像是燭光。
柳菲心口狂跳,她慢慢拉開鐵門,就在她開門的瞬間,一個白色的身影逃似的鑽進了當初父母住的臥室。
她隱約看見那條身影穿一身醫生的白大褂。
她急忙追過去,臥室門已經關上了。她推門,卻發現從裏麵反鎖了。
“開門,快開門!”她用力拍打房門。
可是臥室裏鴉雀無聲,門玻璃也一片漆黑,似乎屋裏根本沒有人。
“我知道你在,你為什麼不肯見我!”柳菲失聲喊道。
聲音剛落,她忽然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悚然回頭,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
她的心瞬間縮緊,借著昏黃的燭光仔細辨認,才看出來人竟是丁潛。
她吃驚的望著丁潛,他不是已經酩酊大醉,躺在床上睡覺嗎?可是此時的丁潛卻神采奕奕,絲毫看不出醉酒的樣子。
“你騙我,其實你根本沒醉。”柳菲說。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誠心想把我灌醉嗎?隻不過我的酒量比你想象中還要大一些,警惕性也高一點兒。”
柳菲冷笑,“是啊。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任何人,連我姐都不例外,何況是我。”
她的話猶如刀子戳在丁潛心口,他卻像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臉色越顯深沉。
他看了一眼桌上三根蠟燭,緩緩滴下的燭淚在桌上凝結出一灘紅色的蠟漬。
他問柳菲,“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好像聽見你說,‘為什麼不肯見我?”這話說得很奇怪,怎麼,難道你家裏還有別人?”
“當然沒有。我那話是對你說的。我早就發現你了。”柳菲隨意應變,看起來倒很自然。
“那你把我灌醉,脫身來到這裏,不可能什麼原因都沒有吧。你是不是還隱藏著什麼秘密沒說。”
柳菲很隨意的向旁邊側下身子,暗中避開臥室門。此時,臥室裏依然一片死寂躲在裏麵那個人沒有一絲動靜。
“你想多了。我自己的家,我想什麼時候過來,就過來看看。你現在不會連我的人身自由都要幹涉吧?”
丁潛望著柳菲,眼神中帶著玩味的表情,他慢慢走過來,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那間關門的臥室。
“你想幹什麼?”柳菲擋住他。
“我隻是有點兒好奇。你今天晚上突然來這裏,是不是跟我給你那塊手表有關?”
柳菲注視了丁潛幾秒鍾,爽快的承認了。“不錯,是有點兒關係。既然杜誌勳是在這裏發現的這塊不知來曆的手表,我當然忍不住過來看看,希望能發現更多線索,說不定跟我父親當年的案子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