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還住在趙家的時候，後麵的那個大山頂上建有一間寺廟，具體是什麼名字的寺廟趙曉雪倒是不記得了。
隻是她清楚地記得寺內就有觀音殿，裏麵供奉著觀音娘娘。
因為上輩子在還沒有被葉文穎害死之前，趙曉雪幾乎每年都會去寺裏求佛祭祀。
她不是神論者，但是對於神佛仍然是抱有虔誠和尊敬，因為趙曉雪始終相信，心誠則靈。
看著陸老爺子手中的觀音，再對比她在觀音殿裏見過的觀音雕像，趙曉雪腦子裏一個念頭閃過，心思百轉間好似醍醐灌頂一般。
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那邊王懷安父女聽了馮老爺子的話，視線都落在了那尊瓷雕上。
連同那陸老爺子一起，他們又細細地把觀音像打量了一番。
可惜幾人仍然沒有看出雕像有什麼古怪，三人相互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馮老爺子早就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幾個人的表情了，看到蘇青青和殷澤言仍然在關注那尊觀音的包漿胎釉，不由得暗自搖頭。
趙曉雪卻是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看到趙曉雪好像看了竅，馮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倒是來了幾分興致。
他對著趙曉雪點了點頭，笑道：“趙丫頭，你來說說，你看明白什麼了？”
趙曉雪聞言驚訝地抬起頭來，她覺得她已經算是做到不動聲色了，沒有想到馮老爺子眼睛這麼尖，居然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心態變化。
馮老爺子朝著趙曉雪頷首示意，趙曉雪也不藏著掖著了，雖然她是個外行，但是她並不怯場，大大方方地站了起來，微微一笑道：“我對佛學了解不是很多，但是我在老家的時候，曾經去過庵廟進香多次，也見過觀音殿的觀音。
灑水觀音我也見過，要麼是右手作法印或輕捏柳枝，左手掌端灑水器做灑水狀；要麼就是右手執淨瓶作瀉水狀。“
說到這兒，趙曉雪的語氣頓了頓，這才指了指陸老爺子手中的瓷雕。
“再看這尊觀音雕像，菩薩右手執瓶瀉水，那麼左手就應該空空如也，可是這尊卻多此一舉地在左手上增加了一枝柳條。”
趙曉雪歎道：“一開始看到這尊瓷雕，我隻是覺得觀音的手勢那兒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所以然。剛剛馮老爺子一提醒，我才想起來。
古人信仰菩薩神明，是不可能做出冒犯菩薩佛祖的事的。“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這尊雕像是高仿品，製作這尊觀音雕像的人，對佛家淵源了解甚淺，所以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原來是這樣，難怪……”王懷安動了動嘴唇，喃喃道。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完就住了口，應該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他隻是頹然坐在矮榻上，眼神複雜地看著那尊觀音瓷雕。
察覺到王懷安的情緒不對，王琴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爸爸跟你口中的那位朋友是怎麼認識的？”
王懷安的臉色很不好，強撐著一絲精神回道：“是在去年的一次鑒寶交流會上認識的，這人自稱跟你爺爺一樣是山河人，而我也是在那裏出生的，難道碰到一塊兒，又都對瓷雕感興趣，所以一來二去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