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駱家在古逸軒眼中宛如螻蟻一般。
他曾經答應荊無涯,在荊家有困難時一定會出手幫忙。
如今他也這樣做了。
斬殺了段雲,將駱誌興擊殺,駱誌遠重創,駱家家主更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這已經足矣。
如果他們幸運,在荊木接受傳承沒有結束之前搬離此地,或許還可以保得住性命。
倘若依舊留在這裏,生死之事就留給荊木抉擇吧。
雙翅雄展,騰空而起;玄氣罡風凝練而成的羽翼帶著少年痛苦到幾近扭曲的身軀向浩興島方向飛去。
他手中的禦風丹一共也就兩枚,是他在荊府劉老管家送來的玄丹中意外發現幾枚適合的玄丹煉製的,不過一品而已。
禦風丹與其它丹藥不同,它可橫跨每個品階,隻是藥效不同而已。
曾經前往毒樟林前,鍾菲菲便拿出一枚禦風到交給王離,蘇若寒同樣拿出一枚交給自己。
或許鍾菲菲與王離並未察覺,蘇若寒也並未在意,可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鍾菲菲拿出的禦風丹的顏色與蘇若寒毫不相同。
隨後在毒樟林少年才知道,蘇若寒手中的禦風丹強出不止一個品階。
不過少年此刻服用的,無疑是最低級的一品而已。
虛幻的翅膀在空中無力地拍打著,天落島在少年的眼中越來越渺小。
盡管兩島之間的距離乘坐墨雲鱷僅僅需要不到半日的時間,但古逸軒足足飛行了一天。
少年白皙俊朗的容顏扭曲成一團,身體的痛處此刻已經完全爆發出來。
他不知道身體哪裏出了差錯,但是這種痛處與之前絕對不同。
天璿星珠安安靜靜地鑲嵌在聖儒太虛錄中,沒有任何動作。
在少年沒有主動催動的情況下,冥鳳與九幽冥火更是隱匿的無影無蹤。
他思考了許久,仍舊沒有頭緒。
劇烈的疼痛感始終不斷,將他的最後一點耐心吞噬。
他的內心開始躁動起來,天璿星珠逐漸亮起,識海內神識風暴逐漸凝成。
與剛剛在天落島麵對駱家時的感覺完全相同,似乎唯有殺戮可以減輕他的痛楚。
蔚藍的天空與碧綠的海水開始在他眼中失去色彩,慢慢地被一層淡紫色覆蓋。
與之而來的是更加猛烈的痛處和殺戮感!
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從少年口中發出,瞬間被狂猛的海風吞噬,消失在茫茫赤羽海。
在痛苦中掙紮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日落之際,浩興島終於徹底呈現在少年前方。
此時的他,眼前的一切已經完全失去了色彩。
他似乎變成了一頭隻知道殺戮的凶獸,唯有鮮血可以解決他此刻的饑渴。
這種感覺像極了在毒樟林的山洞中,麵對黑袍血魔時心境。
古逸軒保留著最後一絲清明的神智,內心的深處告訴他此時此刻絕對不能淪陷,否則誰也無能為力。
身體正下方乃是浩興島海岸,是一片茂密的叢林。
少年體內的玄氣轟然爆發,身體化作一道流光急速俯衝下去。
猛烈地撞擊聲引來密林中眾多玄獸的吼叫。
少年躺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腦袋,身體蜷縮成一團,無助地翻滾著。
鮮血在他暴凸起的血脈中瘋狂地流淌,似乎都可以聽到咕咕的聲音,映射地皮膚都成了片片紫色。
月光銀沫玉粉般揮灑而下,打在少年的身上,顯得極為詭異。
一縷紫蒙蒙的霧氣突然鑽入少年識海,在那團乳白色的空間中肆意遊走著。
慢慢地,一團一片
古逸軒的識海逐漸被這種霧氣覆蓋。
而隨著這種狀況的出現,少年清楚地意識到他的神識正在快速迷失著。
倘若識海真的被它占據,恐怕他也會徹底淪為一頭隻知道殺戮的凶獸。
雖然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它究竟何時鑽入自己體內,但少年為數不多的清醒告訴他,必須要將它阻止下來。
如果痛楚依舊在血脈中傳來,他也許會感覺到棘手。
不過既然在識海中,那裏可是聖儒太虛錄和天璿星火的領地,當然不會讓它得逞!
僅存不多的理智瘋狂地呼喚著聖儒太虛錄,片刻之後,那道古樸的能量緩緩蠕動起來。
天璿星珠驟然亮起,幾縷火焰瞬間升騰。
滋滋的燃燒聲不斷地在少年識海內響起,一片片紫色霧氣快速被焚燒成虛無。
僥幸存活下來,竟然像是有了意識般在四處閃躲。
雖然識海空間不小,但在已經被徹底激活的天璿星珠麵前,又怎麼會容忍它繼續躲藏呢?
頓時間,天璿星珠猛然噴出幾條火蛇對這逃竄的紫色霧氣進行冷酷的抹殺。
不須片刻,便再也不見了那團霧氣的蹤影。
而隨著識海內那團霧氣的消失,躁動的血脈也終於平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