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回到了醫院,白少華走到搶救室門前,發現那扇木門依舊緊閉著,沒有打開。
心忽的一緊,白少華不自覺攥起了拳頭。
站了一會,門就開了,但是出來的是一個渾身染滿了鮮血的大夫,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白少華出手抓住大夫,冷言問:“她怎麼樣了?”
大夫先是驚詫,但發現他身穿軍裝,便如實回答:“病人小產大出血,斷臂傷口潰爛發炎,持續高燒十分危急,柳泉大夫正在給病人輸血,目前還沒脫離危險。”
白少華聽完這番話,隻覺得腦子空空的,心也空空的。
站著愣住不動,就連大夫什麼時候離開也不知道。
不知道站了多久,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說不住什麼滋味。
白少華抬眸,定定地看著那扇門思索片刻,收回目光,毅然轉身,大步離開醫院。
回到部隊裏,白少華讓軍師以及其他的部署,跟領導人員進行軍事商議,徹夜長談。
次日,屋裏的所有的人員,都在哈欠連連,隻要白少華說一句話,就會自動機械般點頭應答。
所有人都在打瞌睡,唯獨白少華一人,思緒滿到仿佛要從臉上溢出來,說不上精神,卻能感到他那壓抑克製的情緒。
白少華站起來,說:“大家都聽清楚了嗎?”
所有人驟然一個激靈,徹底醒來,發現已經天亮,連連點頭附和:“清楚了清楚了,軍長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白少華皺眉,料到這些人隻聽進去一半,所有他一邊在說的時候一邊做了筆記,將手裏的本子丟眾人麵前:“按照紙上的,下令全城做好防禦,以防鬼子突襲。”
眾人感慨白少華的認真,也慶幸終於散會了,哈欠連連地滾回去睡覺。
白少華拿出托表,看了眼時間,才八點,這麼早。
刻意避開大腦傳達那個女人的信息,白少華麵無表情地收起托表,回了趟白家。
原本也算是名門望族的白家,此刻竟人去樓空,許多下人都在之前那場硝煙中逃竄而去。
還剩下一些在白家呆久了,年老的仆人不願離去,依舊在打理白家的環境。
那些老仆人見白少華進來,立即上前問候:“少爺,少爺您回來啦!”
白少華有些難以適應年長者淚眼婆娑的樣子,點了點頭,越過老仆人徑直去了老爺子的寢室。
他進了老爺子的房間,跟以前一樣完全沒變,房間內一點塵埃也沒,顯然是被打掃過的。
白少華在白家繞了一圈,就連祠堂都去了,看見了老爺子的牌位擺在靈堂上,又退了出來,不禁來到南苑處駐足。
整個白家都走了一遍,隻剩下這個地方了。
白少華看著拱門處【南苑】二字,還是沒法說服自己踏入。
身後猛地傳來老仆人的聲音:“少爺想進就進去吧,反正夫人不在,不會說少爺不是的,夫人已經很多天沒有回來了。”
說著,老仆人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擔憂道:“也不知道夫人此時在哪,那晚戰亂夫人就失蹤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鬼子給擄去了,老婆子我擔心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