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阿莫,明日我寫一封信,你安排給雨姨捎回去。”正往裏屋走著的身子一頓,想起今夜那個小女人說的話,慕容清風不禁揉了揉額頭。
“給雨姨?”原本聽著慕容清風說的話兒,韓莫心裏頭一怔,還以為是要讓家裏換人過來呢。
隻是,為何是將信給雨姨?
回頭,淡淡一笑,慕容清風看了眼疑惑不解的韓莫,道:“你都要去西北了,讓雨姨給你配點藥,好生備著。”
當然,慕容清風這句話說的並不假。
他的確也是要讓眼前這個孩子帶一些傷藥去西北的。
便是韓莫的身手再如何的好,去的仍舊是一個未知之地,於慕容清風的性子而言,得防患於未然才是。
“大哥,我,不用的。”捏了捏拳頭,韓莫垂下頭道。
都不能夠陪在大哥身邊了,還要讓他給自個兒準備這些事兒……
咬了咬牙,韓莫心裏暗暗發誓,此去西北,必然要闖出一番名堂出來,否則他如何有臉麵回來見大哥?!
“說什麼話兒,讓你去便去,這件事,得盡快做。”拍了拍韓莫的肩膀,慕容清風的眼裏閃過一縷詭譎的神色。
不管是哪一邊,都是宜早不宜遲。
“是,大哥,我曉得了。”點了點頭,韓莫低聲應下。
“莫忘了走之前將那東西背與我聽,去歇著罷,莫要再多想了,可曉得?”淡淡一笑,慕容清風轉身朝裏屋走去。
還有一刻鍾便是子時,也是該歇著了。
韓莫看著自個兒一過來便戰戰兢兢的葉府下人,一張冷冽的臉不由更加冷了三分。
這三日裏,葉府倒是別的事兒沒有發生,但葉錚的臉色卻著實不怎麼好看。
府裏頭的下人也是斂眉垂目,辦事小心翼翼,唯恐出了一點兒錯誤,生怕惹火上身。
撇了撇嘴,韓莫自然曉得葉錚是為何而這副模樣了。
至那事兒的次日,他晨練時便覺得葉錚的臉色多有不對,偏生葉青鬆那個沒有眼力勁兒的人還一個勁兒的將得意的神情擺在臉上。
就那一日,兩個人誰都沒有在葉錚的刀下討得好。
韓莫心裏不憤,若隻是葉青鬆這般惹惱了他,便也罷了,自個兒是如何招了他了。
回去平複了心緒細細一想,又不禁覺得幾分可笑,這葉錚對自個兒擺臉色莫非是因為輸了賭約,覺得無甚麵子?
若非當下不是時候,他還真的想告知他葉錚,可莫要再擺臉色了,再擺臉色也已經成了定局了。
同大哥去下賭,殊不知大哥早已經把整盤棋局都給摸了個透徹。
雖說昨日同今日,葉青鬆明顯也察覺到了什麼,老老實實的收斂了許多,但葉錚的臉色卻依舊不曾好得到哪兒去。
緊了緊手裏的東西,韓莫拍了拍衣袍,緩緩的朝南書房走去。
“韓小公子,什麼風兒把你給吹來了?”老遠,張盛便看到韓莫一個人朝這邊走來,當即愣了一下。
這個韓莫,怎不都同那個慕容清風在一塊兒的嘛?
不由又往他身後瞧去,卻是實實在在不曾發覺那個人的身影,心裏不由更加詫異了幾分。
“張管家。”眸子閃了閃,韓莫想起自己大哥說的話,拱了拱手,朝張盛示禮道。
“韓小公子,這莫非是有事兒?”一雙精明的眸子微微一閃,張盛麵色如常道。
“卻是尋葉將軍有些事兒,還請張管家代為通傳一聲。”說完,又是一個規規矩矩的後生之禮。
張盛定定地瞧了韓莫兩眼,這才點了點頭,“罷,我幫你進去通報一聲,但將軍此刻得不得空見你,我便不曉得了。”
韓莫愣了一下,點頭應下道謝,隻是想著,莫非裏頭還有什麼人不成?否則還怎麼的說得空不得空?
隻是,既然張盛已經轉身朝裏頭走去了,韓莫便是此刻反悔也沒用了。
過了片刻,張盛便從裏頭出了來,看到還在外頭規規矩矩的站得筆直的半大孩子,心裏莫名的感慨了一番。
“你且進來罷,將軍讓你進去就是。”點了點頭,張盛話語裏不由有幾分唏噓。
“如此,多謝張管家。”點了點頭,韓莫躬身示禮道謝道。
眸子一閃,張盛微微往後撤了一步,在韓莫將要走過自個兒身邊時,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韓莫身子整個一怔,手指瞬間握拳,不待他出手,那帶著三分感慨滄桑的聲音便在他的耳邊響起。
張盛說完後,不待韓莫多說什麼,便點了點頭離開站回原本定的地兒,眼觀鼻,鼻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