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道聲音在慕容清風身後響起,帶著三分複雜的情緒。
頷了頷首,慕容清風沒有轉過身,目光仍舊看著那不遠處的府邸,目光中帶著幾絲眷戀。
“公子……”蕭項又喚了一聲,聲音中又帶了三分低沉。
“嗯。”這一次,慕容清風應了,卻仍舊沒有轉身,“蕭項以為她如何?”
蕭項目光複雜,看著慕容清風頎長的身影,在心裏幽幽歎了一口氣,道:“公子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老奴有愧,沒有能夠為公子操心。”
輕聲一笑,慕容清風搖了搖頭,“蕭叔,你記得當初咱們說好的嗎?國不成,家何立?如今,我卻覺得,這二者或許並非不能夠結合為一體。”
蕭項眸子一動,“公子的意思是,那個女子……能夠同公子比肩?”
蕭項那句話的意思,本是警告慕容清風,卻不想慕容清風會給出這麼一個答案。
鳳眸微微一閃,慕容清風緩緩轉過身來,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道:“蕭叔,你知道嗎?若是真的能夠,我寧願隻讓她站在我的身後。”
蕭項目光猛地一凝,裏麵滿是震驚,“公子於她,當真能夠如此?她又能夠讓公子如此費心待她?”
“蕭叔,我如此待她,是因為我心悅她,以前或許是有別的緣由,如今卻隻是因為我心悅她。”慕容清風搖了搖頭,話說得很輕很緩,卻是十足的不容置喙。
頓了一下,繼續道:“而蕭叔,不也是認可了她嗎?”
最後一句,慕容清風低低一笑,他看上的丫頭,自然是有能夠讓他人心悅誠服的本事。
蕭項愣了一下,臉上被歲月侵蝕出來的褶皺抖了抖,目光裏染上了三分無可奈何,垂頭道:“公子,老奴之所以認可他,是因為認可你的眼光。”
他自然是明白慕容清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剛剛那個女子一來到這兒,蕭項就察覺到了,也是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卻沒有推門進去。
若非是因為認可……不論是何人,蕭項都不可能會如此淡定的一路尾隨,任由他們二人獨自相處這般久。
不置可否的一笑,慕容清風挑了挑柳葉刀鋒般的眉頭,聲音依舊清澈低沉:“是嗎?”
蕭項眯了眯眸子,眼瞼垂了垂,嘴角微微一抿。
“阿莫可有什麼消息?”看著不做聲的蕭項,慕容清風歎了一口氣,突然問道。
“那個小子在那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骨子裏血肉的緣故,竟是如同潛龍在天,如魚得水了一般。”說道韓莫,蕭項有些沉默的眸子瞬間變得閃亮起來,話裏也多了幾分激動。
拳頭捏緊,蕭項似乎能夠看到那個孩子在西北之地,在那不毛之處如何的縱橫捭闔,所向披靡。
“可有給葉老爺子惹麻煩。”這樣的情況,本就是意料之外的,那個孩子,本就是屬於那種地方,慕容清風沒有絲毫的意外道。
“麻煩……”蕭項一頓,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消息算不算麻煩。
“說。”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慕容清風的話仍舊平靜,卻能夠讓人察覺到裏頭的壓勢。
“是。”眼神陡然變得恭敬起來,蕭項點了點頭,繼續道:“據說葉太尉回去西北之地之時,有幾人正蹦噠的歡,後來被葉太尉以雷霆手段收拾之後仍舊心有不甘直到……直到不知道怎麼阿莫那個孩子突然動了手,下了賭約,死了一人,傷了兩人這才真正讓他們偃旗息鼓了。”
說起來,蕭項也沒有想到韓莫居然到了那兒也沒有收斂一二,原本想著不說,卻不想公子最是了解他的性子。
在心裏幽幽歎了一口氣,蕭項搖了搖頭,阿莫,蕭伯伯可幫不了你了,你且多做些事兒來彌補罷。
“嗬……”輕聲一笑,鳳眸裏眼光流轉,深邃之色一晃而過,“那些蹦噠之人,不就是那個人特意安排過去嗎?能夠處置了,葉老爺子定然是心裏滿意的,更何況,阿莫的性子,他也明白,不招惹了他,他是不會主動去招惹別個的。”
不得不說,慕容清風深諳人心到了一定的地步。
蕭項點了點頭,自家公子說的的確不錯,卻是如此,阿莫那個小子,斬殺了那人,原本是按律當斬的,奈何他們卻是因為一賭成誓。
天理所在,人理非有情理而束之。
此事,那些個人也隻能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誰讓他們所簽的生死令是自己按的手印呢?
又不曾有人逼迫,你情我願之事,隻是這賭注有些大,用的是人命罷了。
但是,不論是韓莫,亦或是慕容清風,又豈是那種心慈手軟之人?
那些人之所以要同韓莫進行這般的賭注,不過是因為覺得韓莫這個孩子尚小,又是跟在葉錚身邊之人。
若是能夠傷了他,葉錚便也會受到影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