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秦淵頂著正午燦爛奪目的陽光,戴著獨屬於廖五爺的純金麵具站在京城南城門的門口,焦急地踱來踱去,引得進出城的人紛紛側目,不一會兒秦昊也走了過來。
“還沒回來?”在秦淵身邊站住腳,秦昊望著南麵,眉心微蹙。
一向警覺的秦淵這會兒聽到秦昊的聲音才察覺到秦昊已經就在身邊。
掃了秦昊一眼,秦淵陰陽怪氣地說道:“可不是還沒回來嘛,不然爺在這兒晃個什麼勁兒!”
那妖女可真不省心,連走水路本應該最晚回京的唐氏兄妹都怕他們擔心所以急急忙忙地趕回來了,那妖女倒好,不僅到現在還沒回來,半路上還突然音訊全無,蒙信倒是先帶著與妖女同行的那些官兵回來了,一並帶回來的還有交給妖女押送的賬本、楚和煦和一紙訴狀,便宜了秦昊那小子一個人去父皇麵前邀了功、領了賞。
“這麼擔心,不派人去找找?”秦昊看著秦淵。
已經回到京城,他就又陷入了動彈不得的被動局麵,隻要他那楚王府裏有一絲風吹草動,母妃和左相就能收到消息,不然他會親自派人去找。
一聽秦昊這話,秦淵更是氣得跳腳:“若找到了爺還擔心什麼!”
他廖氏的商鋪遍布天宋,要找個人對他來說本不是什麼難事,廖氏的飛鷹傳書也比尋常傳遞消息的方法要快,可他就是找不到妖女,他有什麼辦法?!
“廖氏都找不到?”秦昊的眉心頓時就擰得更緊了。
段南歌究竟帶著段子恒躲到哪裏去了?難不成是段國公有特別的吩咐?還是說是父皇的密旨?
“走走走走走!你快走!”秦淵氣得一把推開秦昊。
這人會不會聊天?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被推得一個踉蹌的秦昊也不介意,就那樣站在了離秦淵兩步遠的地方,秦淵也懶得理他,繼續在城門口踱來踱去,望眼欲穿地看著南邊。
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一靜地又等了半個時辰,沒等來段南歌,反倒是等來了段子萱。
“王爺、廖五爺。”帶著月嬌款款而來,段子萱先是衝兩個人行了個禮,然後就看著秦昊,滿目柔情。
秦淵看了眼段子萱,禮貌地頷首,然後往前走出七八步,遠離了秦昊和段子萱,繼續焦急地等著段南歌。
秦昊瞥了眼秦淵,然後問段子萱道:“你怎麼來了?”
段子萱柔聲道:“我聽人說王爺在這裏,就過來看看王爺在做什麼。”
“聽人說?”秦昊的眼神微微一閃,“聽誰說的?”
段子萱一怔,有些心虛地解釋道:“這還用聽誰說嗎?城裏可都傳開了,說楚王跟廖五爺在南城門外密會。”
“密會?”秦昊看了看南城門外這開闊的地方和在城門處進進出出的百姓,不明白這“密會”一詞從何而來。
見狀,段子萱嬌笑一聲,道:“那些尋常百姓哪懂這些,不過就是瞧著王爺您跟廖五爺站在一起的場麵稀奇罷了。王爺您這是在等人?”
秦昊的眼神一閃,又看了眼前麵的秦淵,這才轉身回城:“沒有,聽說廖五爺在門外,來看看。”
段子萱也跟著看了秦淵一眼,然後隨秦昊一道往城內走去:“聽說廖五爺這幾日都是南城門一開就等在了外麵,能一直等到夜裏城門關閉,瞧他那一副著急的樣子,可是廖氏的商貨出了問題?”
“不知道。”
秦昊話音剛落,城門口的秦淵就突然急吼一聲:“你怎麼才回來!”
秦昊的腳步一頓,猶豫片刻還是轉身看了過去。
官道上,兩人兩騎飛馳而來,聽到秦淵的吼聲,段南歌立刻勒馬停住。
“五爺?你怎麼在這兒?”
“你還問!”秦淵跑過去,怒目瞪著段南歌,“你去哪兒了?不管是去哪兒,你就不能讓人送個信回來嗎?!”
“呃……”
沒想到一回來就被秦淵吼了一頓,段南歌原本是有些生氣。
五爺對她好是不錯,但她要去哪兒還非得跟五爺報備一聲嗎?
可仔細一看秦淵的那雙眼睛,段南歌就心軟了。
比起怒氣,秦淵眼中更多的是哀怨和慶幸,怨段南歌什麼都不跟他說,害他一直擔心,卻更慶幸段南歌平安無事地回來,瞧見段南歌渾身上下兩個血絲都沒有的嬌俏模樣,秦淵又覺得委屈。於是吼了兩聲之後,秦淵的眼裏也就隻剩下委屈了。
而從段南歌這個居高臨下的角度還能看到秦淵眼底的青影。
暗歎一聲,段南歌向秦淵伸出了手:“上馬吧,先進城再說。”
秦淵也不客氣,握住段南歌的手就翻身上馬,一上馬整個人就趴在了段南歌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