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段弘不假思索道,“為父又不造反,要那個做什麼?”
“伯父,”段子恒無奈道,“這話您可別總是掛在嘴邊了。”
段弘冷哼一聲,不以為意:“說了快二十年,現在都沒人信。”
“國公爺您還希望有人相信是怎麼著?”段南歌好笑地看著段弘。
斜了段南歌一眼,段弘沉聲問道:“那私造兵器的地方在哪兒?”
“在荊州,”段子恒回答道,“藏在一處隱秘且偏僻的山穀裏,周圍是地勢複雜的山群,連當地的獵戶都很少深入到那個山穀附近,因此沒有人能發現。”
“那你們是怎麼找到的?”段弘不解地看著段子恒和段南歌。
那些楚氏的賬本他看過了,與私造兵器的兵器坊有關的字樣多半就是“荊州兵坊”一類的泛稱,可沒寫詳細的地址,既然藏得那麼隱蔽,那恒兒和南歌又是怎麼找到的?
聞言,段子恒笑著看向段南歌。
段南歌撇撇嘴,頗為嫌棄地說道:“大概是因為做賊心虛,他們怕有人誤闖山穀,就在當地散播了謠言,說山中有鬼,那故事說得繪聲繪色,於是我一時好奇,就捉鬼去了。”
有鬼這種事情拿來嚇唬嚇唬別人還可以,她本就不信這世上有鬼神存在,又怎麼會怕?
段弘的眼角抽了抽,問段南歌道:“你怎麼就知道有鬼的事情是他們故意傳出來的?”
“我不知道啊,”段南歌無辜地回答道,“隻是他們的那個故事編得實在是太有趣了,我還當那山中是有什麼稀奇的東西,就想去看看,結果稀奇的東西沒找見,倒是找到了那個兵器坊。”
她一開始真的隻是覺得會傳出鬼故事的地方應該都是發生過什麼離奇事件的,或者是山裏長了個形狀古怪的樹什麼的,反正穿過那片山群也能回到京城,她就跟堂哥一起繞了個遠路,結果還就歪打正著了。
段弘額角的青筋一突突,顯然是並不相信段南歌的說辭,於是轉而看向段子恒。
段子恒無奈道:“南歌確實隻是想去玩的。”
他是真沒想到南歌竟會對鬧鬼的事情感興趣,而且他們那天還是特地等到天黑了才進的山,據南歌說是為了切身體驗一下恐怖的氣氛。拜此所賜,他們剛好看到了山穀裏的熒熒火光,不然以那片山林的茂密和那處山穀的隱蔽,他們白日裏去怕是很難找到。
段子恒都這樣說了,段弘自然是信了,然後就毫不猶豫了吼了段南歌一聲:“鬧鬼的地方有什麼好玩的!”
段南歌理直氣壯道:“就是比不鬧鬼的地方有意思。”
“你就不能喜歡點兒女兒家喜歡的東西?”瞧瞧南歌哪有點兒女兒家的樣子!
“我喜歡啊。”段南歌無辜極了。
“你喜歡什麼?”段弘急忙問道。
段子恒眉梢一抖,直覺告訴他,段弘又要吼上一嗓子了。
果然,段子恒才有了這個想法,就聽段南歌說道:“我喜歡男人啊。”
段弘一怔,抄起桌麵上的一本書就砸向了段南歌:“你這個混賬丫頭!就會胡說八道!”
段南歌頭一偏,輕而易舉地就躲過了那本書,那姿態、那動作、那神態,就跟段弘在禦書房裏麵對皇帝時如出一轍。
“咳!”幹咳一聲憋回笑意,段子恒溫聲道,“南歌這樣也挺好的。”
若南歌也跟子萱一樣嬌嬌柔柔,整日除了嫁人就什麼都不想,那伯父大概也不會這麼喜歡南歌。再說了,他聽義父說,伯母可也稱得上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南歌是伯父和伯母的孩子,怕是天生就少了那份恬靜纖弱吧。
一聽段子恒這話,段南歌就笑著附和道:“就是就是,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好什麼好!”段弘氣得狠狠地瞪著段南歌。
段南歌撇撇嘴:“國公爺還有事嗎?若沒事,我回去了。”
“有!”段弘冷哼一聲,“半個月後就是萬壽節,南楚的聖女會來。”
“哦。”段南歌懶懶地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看向段子恒。
不管是萬壽節還是聖女,似乎都跟她沒什麼關係。
見狀,段子恒也看著段南歌,笑得溫潤:“別看我,伯父既然當著你的麵兒說了,那今年接待聖女的重任怕是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嗯?為什麼?”段南歌不解。
段子恒道:“南楚的聖女不能跟男人有所接觸。”
不能跟男人接觸?段南歌眨眨眼:“那以往都是誰去接待?”
段子恒掰著手指頭數道:“六公主、七公主、子萱、戶部尚書家的顏雅君、左相府的陳涵雅、吏部尚書家的夏秋靈和禮部尚書家的趙婉如。”
段南歌又眨眨眼:“堂哥你這是按照曆年的順序說的?”
段子恒搖了搖頭:“每年都是她們一起接待。”
“這麼大陣仗?”段南歌愕然,“這聖女有什麼特別的嗎?”
段子恒的笑容裏頓時就多了兩分幸災樂禍:“這南楚的聖女,特別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