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沒什麼,”秦淵含糊道,“兒臣就想看看能不能瞧見南……段大小姐。”
一聽到這個回答皇帝就不雅地翻了個白眼:“南歌和南楚的使團一起跟在後麵呢,怎麼可能到前麵來?”
秦淵不滿道:“她就不來給段國公請個安什麼的嗎?再者說她好歹也是父皇的禦前女官吧?”
昨日他喝醉之後就一覺睡到今天早上,還沒來得及問一問昨天那事兒的後續就被父皇派來的人給拎進宮裏去了,陪著父皇用了早膳又跟父皇同車而行,完全沒有機會去打聽昨天的事情,南歌和段子恒就不能過來給他點兒暗示嗎?到底成沒成啊?
“請安?”皇帝哂笑一聲,“段國公府裏有這個規矩嗎?”
聞言,秦淵撇了撇嘴,這嘴角還沒回到原位,段弘醇厚的聲音就從外麵傳了進來。
“臣府裏的規矩礙著陛下了嗎?”
秦淵怔住,轉眼一瞥就見皇帝黑了臉,秦淵禁不住竊笑起來。
額角的青筋一突突,皇帝反擊道:“朕的兒媳婦呢?”
果然,馬車外的段弘一聽這話就黑了臉,那慍怒的樣子嚇得馬車周圍的禁衛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不用看都知道段弘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皇帝得意地揚起了嘴角:“有什麼事要向朕稟報,說來聽聽。”
馬車外的段弘重重地冷哼一聲,也不答話,隻掀開車窗扔了個盒子進去,然後調轉馬頭就走了。
皇帝被突然砸進來的盒子嚇了一跳,一邊撿盒子一邊抱怨道:“這小子沒長嘴嗎?就不能說句話?”
那盒子隻有半個巴掌大小,若是攥在手裏輕易不會被人發現,皇帝將那盒子撿起來時,溫和的神色就有些收斂,等打開了盒子取出盒裏的小紙條看過之後,皇帝也重重地冷哼一聲。
“吃裏扒外的東西!”掏出隨身帶著的火折子將那紙條燒成灰燼,皇帝又對秦淵說道,“淵兒,到了狩獵場後不要亂跑,就跟在朕身邊。”
眼神一閃,秦淵故意苦著臉看著皇帝:“不是吧父皇?您要兒臣一直都跟在您身邊?”
“怎麼?”皇帝眉梢一挑,斜睨著秦淵,“不願意跟朕在一塊待著?”
“呃……不是,兒臣不是那個意思。”掃了眼被皇帝拿在手裏把玩的小盒子,秦淵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那盒子十分精致,看著像是昂貴的木質玩物,實際上卻是暗影衛傳遞消息的方式之一,恐怕是誰在聽說他這個閑散郡王與廖五爺關係匪淺,便覺得他是有所圖謀,因此按捺不住想要給他點兒顏色瞧瞧了吧?可是竟然連暗影衛都沒避過去,這人也真是夠倒黴的,隻是父皇把他拴在了身邊,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轉而去找南歌的麻煩……
而此時被秦淵記掛著的段南歌正歪躺在聖女的馬車裏吃著專門為聖女準備的葡萄。
四尊之一的心突然敲響了馬車的車門,而後就拉開車門,送了一杯茶進來:“聖主,這是給段大小姐準備的茶。”
聞言,正看著心的皇甫靜怡就轉移了視線,偏頭看著就在自己身邊的段南歌。
歎息一聲,段南歌起身從心手上接過那杯茶,反手就將茶水一飲而盡,眨眼間就又將茶杯交還給心。
“這用料不明的茶水我還要喝多久?”
皇甫靜怡聲音冷淡地說道:“那就要看在你身上用藥的人打算用多久的藥。”
“嗯?”心頭一震,段南歌眉心微蹙,“聖女的意思是說一直有人在給我下毒?”
抿嘴靜默片刻,皇甫靜怡開口道:“不是毒。”
嘴角一抽,段南歌的心裏有些無奈。
重點根本就不是這個好吧……
皇甫靜怡緊接著又說道:“那茶連喝三日就該起效,可你身上的藥性一直未散,雖然與剛開始相比藥性是弱了一些。”
“可我一直住在星月樓……”段南歌蹙眉。
這一次進星月樓,她一個女婢都沒帶,連雲飛都給扔在了青竹居,星月樓上下應該都是南楚的人……還有天宋的守衛和六公主帶來的宮裏的人。
皇甫靜怡也跟著蹙起眉來:“柳在查,但還沒有結果。”
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這種事情,她很生氣。
眉梢微顫,段南歌問皇甫靜怡道:“聖女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是因為我是雪君夫人的女兒,還是因為我是段國公的女兒?”
眼神一閃,皇甫靜怡難得地移開了視線,垂眼看著鋪在地上的裙擺:“有什麼區別?”
“對我來說或許沒什麼區別,但對聖女來說還是有區別的吧?”段南歌趴在寬敞的馬車裏,支著下巴看著皇甫靜怡。
皇甫靜怡抿嘴,半晌之後淡淡地說道:“對本座來說也沒有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