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歌這一問,段子恒就將這一上午發生過的事情都跟段南歌說了,而段南歌聽過之後卻不知道自己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思忖半晌,段南歌歎息一聲,道:“我隻知道四尊九影十二衛都是在南楚的同一個訓練營裏接受訓練的,至於那訓練營中還有多少如同四尊九影十二衛一樣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四尊九影十二衛……”段子恒神色微凝。
“四尊九影十二衛”的大名在這片大陸上無人不知,但甚少有人有機會親自領教一下她們的實力,那日段子恒雖旁觀了四尊與西齊副將的比試,可他敢說那隻是四尊實力的冰山一角,若南楚還有更多那樣的侍衛,那這股勢力的能力的確不容小覷……但是不是如郭聿所說的那般厲害就不得而知了。
看著沉思的段子恒,段南歌輕聲道:“南楚既有意投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不管皇甫氏的製藥之術是不是能被取代,不管那訓練營究竟有多大能耐,這些都不能落入北涼或者西齊手上不是嗎?”
段子恒回神,淡淡一笑:“話是這樣說沒錯,但聖女想要與六皇子聯姻,你知道的,六皇子還比聖女小兩歲呢。”
“公主遠嫁就可以,輪到皇子他就不舍得了?”段南歌哂笑,“可要讓陛下想清楚些,聖女之所以會選六皇子,可不單單是覺得六皇子好應付、易操控,隻要六皇子身邊有賢臣輔佐,不出十年,南楚必將成為天宋的一部分,不費一兵一卒。”
段子恒搖頭笑道:“陛下若想要南楚,那南楚早就是天宋的一部分了,何必再等十年?”
以天宋的國力,要拿下南楚簡直易如反掌。
“堂哥說這話是認真的?”段南歌挑眉,“那我勸堂哥還是好生回去看一看南楚的地圖吧,若地圖上看不出門道來,就尋幾本地域誌,南楚的價值,在天地,不在兵馬。”
“嗯?”段子恒不解,“天地?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段南歌隻留給段子恒一個淺淡的笑容就邁開腳步與段子恒錯身而過,敲了敲廂房的門就推門而入。
段子恒眨眨眼,轉頭看向秦淵:“南歌她……什麼意思?”
秦淵當即就衝天翻了個白眼,聳肩道:“爺哪兒知道!她看過的書,還不都是你們國公府給的?爺倒想問問你們都給她看了些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讓她學了滿肚子稀奇古怪的事情!”
段子恒無辜。
南歌看得書可都是從伯父的書房裏搬出來的,他怎麼會知道都有些什麼書?若是讓他給南歌挑,他定會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書給藏起來,省得到如今瞧著南歌頭疼!
再一轉眼,段子恒便見秦淵仍舊懶洋洋地靠在門柱上,不由好奇地問道:“你不跟進去瞧瞧?”
“這有什麼好瞧的?”秦淵撇嘴,“爺是沒見過國公爺還是沒見過南楚聖女?何況國公爺跟南楚聖女在一起,除了南歌,誰還敢進去打擾?”
段子恒不解:“為什麼不敢?”
除了給段子恒一個白眼,秦淵實在不知道還能對段子恒說些什麼,最後隻抬手拍了拍段子恒的肩膀,歎息道:“爺很同情你。”
聖女看國公爺的眼神太明顯了,但凡有過哪怕一星半點經曆的人就都看得出,可惜了段子恒素有恒公子之名,稱得上是京城裏風度翩翩的第一公子,卻至今未曾遇到叫他傾心的女子,也沒有一個女人是真正愛慕他的,嘖嘖嘖,可惜啊,可惜。
而秦淵有模有樣地這一同情,段子恒就更茫然了。
他又哪裏惹得秦淵同情了?
門外兩個男人閑聊著,門內卻是怎麼也熱絡不起來,空氣中的尷尬在段南歌進門之後愈加濃烈,而真正將這尷尬表現在臉上的卻是隻有段弘一人。
像是沒察覺到房間裏異樣的氣氛一般,段南歌推門而入之後就款步向前,走到桌邊才向相對而坐的兩個人行了禮。
“見過聖女,國公爺。”
尷尬歸尷尬,房間裏多了一個人,段弘的心裏還是鬆了一口氣。
“你這一上午是去哪兒了?怎的也不與人知會一聲?”
這已經是段南歌從天香樓回來後被責問的第三次了,心覺無奈的同時段南歌也覺得暖心。
在桌邊尋個位置坐下,段南歌溫聲細語地說道:“聖女今日要入宮,我在星月樓裏無事可做,就在城中四處走走。”
段弘冷哼一聲,沉著臉說道:“聖女說是因為你不在星月樓,她閑來無事才想到要進宮。”
段南歌一怔,偏頭看向皇甫靜怡,剛好皇甫靜怡也在看段南歌,這個瞬間,兩人眼中有笑意一閃而過。
段南歌故作嬌氣地說道:“反正就是那麼回事,國公爺您日理萬機,何必在意這種小事?不要那麼計較,顯得您小家子氣了不是。”
“小家子氣?”段弘瞪著段南歌道,“為父早晚被你氣死!”
“那不能,”段南歌眯起眼睛笑著,“國公爺您身體硬朗,能長命百歲呢!再說了,習武之人哪那麼容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