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凜冽,段南歌和蕭青等人蹲在吏部官邸的屋頂靜靜地等著。
活動一下雙手,雲飛擔心地看向段南歌:“大小姐,這裏有屬下和蕭統領在,大小姐還是去個暖和的地方吧。”
嘴角微揚,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笑意:“不礙事,你們都經得住,我怎麼可能經不住?”
聽到這話,段國公府的一眾護院神情微妙。
大小姐巾幗不讓須眉,在各方麵都有與他們一較高下的能耐,可大小姐就這樣將事實說出口,讓他們情何以堪?他們可都是跟著國公爺訓練多年身強體健的七尺男兒,卻被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子給追上了、比過了,敬佩歸敬佩,可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不舒坦。
不經意瞥見蕭青和雲飛的神色,段南歌略一琢磨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不由失笑:“得了,都跟我叫什麼勁?你們大小姐是尋常人嗎?連你們都比不過可還得了?你們比你們媳婦厲害就夠了。”
段南歌這話說完,護院們臉紅的臉紅,咧嘴傻笑的傻笑,還有一些神情越發微妙。
大小姐這百無禁忌的豪邁性子還真是有夠別具一格的,雖然不像個女人該有的樣子,但相處起來卻格外舒心,即便是他們這些大老粗,跟他們段國公府最尊貴的大小姐在一起也不覺得拘謹或尷尬。
左右等在屋頂也有些無聊,有膽子大的就低聲跟段南歌互相打趣起來:“那郡王是比大小姐厲害,還是比不過大小姐?”
這話一出,有人興致勃勃,等著看段南歌的熱鬧,有人則麵露擔憂,怕段南歌惱羞成怒。
而段南歌隻向後瞥了一眼問話那人,不答反問道:“你是說比武藝誰更高強,還是比臉皮誰更厚?”
這下護院們都憋不住捂著嘴低笑起來。
雲飛嘴角一抽,看了眼交頭接耳地擠兌起秦淵的護院們,還是提醒段南歌道:“大小姐,郡王日後便是咱們國公府的姑爺了,您……給郡王留點兒威嚴吧。”
郡王日後怕是壓不住他們國公府的這群人了。
“威嚴?”段南歌挑眉,不以為意道,“他有這東西嗎?你瞧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活脫脫一欠揍的,得虧他是陛下最疼寵的皇子,不然一天到晚不知道要被人堵在巷子裏暴打多少次。”
段南歌把下巴一挑,眾人就順著段南歌下巴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這一看就看到了在北風裏搖著折扇的秦淵,眾人眨眨眼,靜默片刻之後笑聲更大。
別說,郡王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看著是讓人手心發癢,有他們溫文爾雅的恒公子在旁比較,這欠打的氣質就更明顯了。
“大小姐……”雲飛無奈。
“有什麼關係?”段南歌嬌俏一笑,“我不就是喜歡他那副欠打的樣子嘛。”
這下護院們可忍不住了,怪聲怪調地起哄,屋頂上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吵什麼?”蕭青陰沉著臉一扭頭,眾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忘了我們是在做什麼了嗎?”
段南歌挑眉看向蕭青:“我帶的頭,你吼他們做什麼?”
蕭青默然。
他倒是想吼一吼大小姐了,可他敢嗎?
段南歌笑笑:“郡王都到了,左相府的人是不會來了。散了散了,都回府暖和暖和去,蕭青去逸雲樓拿幾壇好酒回去,記在你們大小姐賬上。”
“謝大小姐!”段國公府的人都隨了段弘,雷厲風行,段南歌的吩咐一下,護院們道一聲謝就飛身離開,隻見一排人在半空跳來跳去,似乎還興奮地手舞足蹈著,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段南歌搖頭失笑:“一聽到有酒就高興成這個樣子。”
蕭青沉聲道:“大小姐太寵他們了。”
自從大小姐頻繁出入以來,他們國公府裏不管是女婢下人還是護院門房,待遇是一日比一日好。
“那就有勞蕭統領提醒他們一聲,該賞的時候賞得多了,該罰的時候就要罰得重了,讓他們都把皮繃緊了,可別讓我逮著機會。”話音未落,段南歌已經飛身從屋頂躍下,落在吏部官邸的後麵,款步繞去前麵。
瞥一眼蕭青,雲飛也跟了下去。
“郡王、堂哥、尚書大人。”段南歌繞到吏部官邸門口時,剛好秦淵三人也走到吏部官邸門前。
“段大小姐?”見著段南歌,夏尚書的心裏一咯噔,“這大年初一,段大小姐怎麼在這兒?”
段南歌淺笑道:“雖說是大年初一,可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昨夜陛下才將重任交給郡王,不知道郡王的差事辦得怎麼樣了,我在國公府裏也坐不住,不巧國公爺和堂哥也都有差事要辦,我索性就拿禦前女官的頭銜來用用,假公濟私,來看看郡王。”
眼神微閃,夏尚書一邊推開吏部官邸的門,一邊笑著說道:“段大小姐果真是情深義重之人,郡王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