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情怯(1 / 2)

段南歌斜了秦淵一眼,柔聲細語道:“別一張口就咒殷嬤嬤生病,嬤嬤好著呢。”

“沒病嗎?”秦淵低著頭,狐疑地看著幫他整理衣裳的段南歌,“真的沒病嗎?你可別瞞著爺,殷嬤嬤上了年歲,有哪裏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你得跟爺說實話。”

停下手上的動作,段南歌仰臉看著秦淵:“你是把耳朵落在江南沒帶回來嗎?我剛剛不就說了要帶你去見殷嬤嬤?殷嬤嬤到底病沒病,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瞞你這麼一會兒有意思嗎?”

看著段南歌,秦淵一臉緊張地追問道:“既然殷嬤嬤沒事,你為什麼要特地帶爺去見她?爺從沒跟你說過殷嬤嬤的事情,你是怎麼認識殷嬤嬤的?”

看著緊張過頭的秦淵,段南歌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我住進吳王府都有小半個月了,能連府裏都住了些什麼人都不知道嗎?”

“說的……也是。”摸摸鼻子,秦淵尷尬地笑笑,而後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他不是把耳朵落在江南,是把腦子落在了江南,瞧他這都跟南歌說了些什麼!

“既然你跟殷嬤嬤已經認識了,那殷嬤嬤的事情就勞你多費心了,爺……爺就不去了,府裏還有事,爺去找荊風了。”

話音未落,秦淵就抬腿想從段南歌身邊繞過。

“你等等!”段南歌一把抓住秦淵的胳膊,轉身繞去秦淵身前,吊起眉眼睇著秦淵,“我的吳王爺,你這府裏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嗯?我看這吳王府裏的事情,荊風比你料理得好,用不著你多操心。怎麼?殷嬤嬤就說了一句不準你去,你就一直記恨到現在,當真不去看她?”

沒想到連這事兒都被段南歌給知道了,秦淵摸摸鼻子,道:“爺不是記恨,爺就是……”

“就是什麼?”

秦淵歎息一聲,有些惆悵地問段南歌道:“近鄉情怯的那種情緒,你能了解嗎?”

“不能。”段南歌不假思索地就給出了回答。

“……你這樣還讓爺怎麼往下說?”什麼惆悵、什麼情怯都霎時間煙消雲散,秦淵看著段南歌,十分無奈。

“反正你又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話來,”理直氣壯地說完,段南歌就牽起秦淵的手握住,柔聲細語道,“你有你的顧慮,你有你的思量,我知你一向很有分寸,但容我提醒你一句,殷嬤嬤年事已高,身體虛弱,她的日子過一日便少一日。”

還有一句話段南歌沒有說,以殷嬤嬤如今的身體狀況,怕是很難跟他們一起南遷廣陵。

過一日便少一日,這七個字猶如一記重錘敲在秦淵的心上,叫秦淵一震,錯愕驚慌地看著段南歌。

暗歎一聲,段南歌也不再問,隻牽著秦淵就慢慢走出房間,走出瓊瑩院,走向德靈院,幸而陽光和暖,幸而北風不寒,兩個人慢悠悠地走著,倒也不覺得冷。

秦淵大婚小半個月,吳王府的下人們幾乎每日都能瞧見段南歌在前院後院來去匆匆的身形,但這是他們頭一次瞧見秦淵和段南歌手牽著手在王府裏散步的樣子,這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吳王府的下人們不管先前是在做什麼,這會兒都要裝模作樣地從後花園路過,好看一看自家王爺和王妃那恩愛有加的模樣,隻要看見了就歡天喜地地跑開,而看不見的就是在後花園繞上個十圈八圈也非得看一眼不可。

又瞥見一個撿了金子似的歡喜跑開的下人,段南歌搖頭失笑。

犯得著這麼高興嗎?

兩人一路默然無話,心知秦淵心緒紛雜,段南歌自然不會去打擾他,待站在了殷嬤嬤房間的門外,秦淵突然停住腳,不肯再往前邁半步。

“怎麼了?”段南歌扭頭看著秦淵,調侃道,“近鄉情怯?”

秦淵笑著斜了段南歌一眼,而後有些忐忑地問道:“你突然帶爺來,殷嬤嬤會想見爺嗎?”

段南歌蹙眉,略有些不滿地說道:“你當初天天擅入青竹居的時候怎麼不考慮一下我想不想見你?”

抬手捏了捏段南歌的臉頰,秦淵道:“那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段南歌偏頭,“是她在你心裏比我重要?還是我在你心裏沒有她重要?”

“南歌……”秦淵一臉委屈,賣乖求饒。

揚了揚嘴角,段南歌的眉梢眼角都是溫柔的笑意:“有我陪著你也不行?”

聞言,秦淵下意識地握緊了段南歌的手,盯著麵前那扇緊閉的房門看了看,秦淵深吸一口氣:“行!”

段南歌笑笑,推開了房門。

此時,房間裏隻有殷嬤嬤一個人,湘君幾人先前還在屋裏陪著,可白茗比段南歌和秦淵先到一步,從白茗口中得知秦淵和段南歌要來時,幾個人一合計就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