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似有隱情(1 / 2)

白河起身,一邊往白茗示意的座位走去,一邊衝段南歌嘿嘿傻笑,等坐下了看到手邊那杯茶時,白河才總算有話可說了:“王妃是心思玲瓏之人,何苦為難草民這替人跑腿的呢?”

段南歌揚了揚嘴角,眉梢眼角都是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我為難你並非因為你是古修遠的人,而是你……歪心思太多。”

端著茶杯指著白河的心口,段南歌淺淺一笑,複又收手,慢條斯理地品一口茶。

白河微怔,而後又裂開嘴諂笑道:“王妃教訓得是,可經王妃一番教導,草民如今已經改邪歸正了!在王妃的地盤上,草民是萬不敢再胡作非為了,草民也得珍惜自己這條小命不是?”

段南歌冷哼一聲,道:“你若能改邪歸正最好,如若不能,我也不介意幫一幫你。”

“哎呦呦!草民豈敢再勞王妃大駕!”白河麻溜地起身,向段南歌作了個揖,“今日起,草民唯王妃馬首是瞻,王妃讓草民往東,草民就決不往西,但憑王妃吩咐!”

白河自認為這話說得足夠真誠,可段南歌卻一個字都不信。

秉公執法這四個字說到底也隻是哄騙人的說法而已,她不是管府裏的青天老爺,也不是江湖上的仗義俠士,她有她的私心,有她的目的,有些事她得瞞下,有些人她得保住,那就總有空子讓她鑽一鑽,好將這事瞞住,好將這人保住。

當時將白河關進大牢她也隻是想嚇一嚇他,讓他知道古修遠保不住他,讓他知道這廣陵城、這吳越江南是誰的地盤,誰知這白河人都被五花大綁地扔進牢裏了,卻還滿口胡言,說出口的供詞十句有八句半都是假的,東窗事發後仍舊花言巧語,她這才命譚宜修對白河動用重刑,總算是讓白河閉上了嘴,也讓白河收起了那副狗腿的嘴臉。

她看得出白河之所以滿口胡言並非是依仗著外麵的誠義侯或者雷氏,而是因為他習慣了,他習慣了擺著一副低人一等的獻媚姿態,他習慣了張嘴不說一句實話,他就是這樣活到現在的,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她認同,可偏偏白河是百曉生,偏偏她要的就是白河誠實地說出他所知道的情報,因此她無法允許他在她麵前使用這樣的生存之道。

段南歌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丟給白河:“城西有一處空宅,廣陵城重建之前,你就住那兒吧。”

白河打開荷包一看,就見裏麵放著一把鑰匙:“城西的空宅?”

愣了愣,白河抬頭,看著段南歌笑容諂媚:“王妃的這份見麵禮也太大了些吧?草民受之有愧,王妃您就在這吳王府裏給草民安排個住處就成,柴房、馬廄哪裏都行,草民有個好習慣,那就是在哪兒都能睡,不挑的。”

“你不挑我挑,”看都不看白河一眼,段南歌隻垂眼看著杯中的茶水,“我這吳王府裏可不是誰想住就能住的,你不嫌棄馬廄,馬廄裏的馬還嫌棄你呢。”

白河頓時就無話可說了。

說的也是,他雖是個百曉生,可除了肚子裏裝著的那些陳芝麻拉穀子的事情,他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窮苦百姓一個,身價比不上吳王府裏的一匹馬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

眼珠子一轉,白河掙紮道:“王妃,您看您跟王爺的屬下一個個的都住在吳王府裏,您單單賜了草民一間宅子,草民無功受祿,其他人心裏該怎麼想?他們得多難過您說是不是?而且這也不利於草民與他們打成一片啊,若不能打成一片,草民日後要替王妃和王爺辦事那也不方便,您說是不?”

段南歌哂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古修遠的手下?你覺得我會讓他的人跟我的人打成一片嗎?”

白河頓時就苦了臉。

得,他倒是忘了這位王妃跟他們少主有仇。

見白河還不願走,段南歌就先站起了身:“你老實地待在那個宅子裏,過幾日待我得了空就去找你問話。”

話沒說完,段南歌就已經轉身離開,不一會兒就從堂屋的後門踏了出去,款步向內院走去。

手裏攥著那裝著鑰匙的荷包,白河眉心緊蹙。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怎麼了?你還不走嗎?”

脆生生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白河一抬頭就見秋心正站在他麵前,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

見白河呆愣愣的,秋心又道:“王妃乏了,歇著去了,你若還有事想說,就明日再來吧。”

“明日……”低聲念叨著這兩個字,白河莫名其妙地輕笑一聲,“姑娘可知道明天何其奢侈?”

“奢侈?”秋心偏頭,不解地看著白河。

明天奢侈?什麼意思?

被秋心那茫然不解的模樣逗笑,白河轉身,邁著八字步晃晃悠悠地離開:“替我謝謝王妃恩賞,那若是座富麗堂皇的宅子,那我可就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