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餘辜還沒來得及回來。
如果被他發現餘辜不見,這將會啟動監牢裏的一號警戒。
前一刻隊長剛打開牢房的門,後一刻餘辜才出現在通道轉角,從時間上看,真的來不及了。
餘辜心頭一驚,絕望地看著牢門。
三角眼牢頭走進牢房時,阿醜蹲在角落裏,像個卑微的小動物。
“你參與平台那邊的鬥毆了嗎?”
阿醜搖搖頭,臉上全是癡呆之色:“阿醜從來不打架,阿醜怕!”
三角眼牢頭看了一圈,轉頭問阿醜:“你的獄友呢?”
阿醜緩緩站起來,轉過身,沉默了很久才指著餘辜的床:“他身體不舒服,在睡覺。”
三角眼牢頭往那張床看去,被子下麵鼓鼓囊囊的,似乎確實有個人。隻有阿醜知道,下麵隻是另一床厚被褥而已。
“等等,他可能是被染上瘟疫了,我先去看看。”
郎中恰好這時來到天字區,他剛剛在廢棄平台那裏看完瘟疫病人,驗了病人的舌苔和口中的白沫,確信他患了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瘟疫,所以他擔心剛才平台的人會被感染,連忙過來查看。
一路走來,隻有餘辜有生病跡象,所以他及時出聲,喊停了牢頭。
“你現在去靠近,隻怕也要傳染給你。”
郎中這句話一說,牢頭再也不敢堅持,連退了好幾步,將位置讓給了郎中,郎中也不多話,戴上一雙魚皮手套,剛要彎腰掀開餘辜的被褥,突然耳邊被一聲尖叫喝止。
“等一下!”
阿醜突然站了起來。
“怎麼了?”郎中被嚇了一跳,回身問道。
“……他……他”
阿醜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牢房外,藏匿在黑暗之中的餘辜感到事情不妙,好不容易弄到了黏合劑,他可不想事情在最後一刻暴露。
最終拯救他們的,是隔了幾個牢房之外的李幕重。
他在那一刻發現了黑暗中若隱若現的餘辜,也看見大夫和巡邏隊長走進餘辜的牢房。
“哎呀,大夫快回來呀!我好難受,啊……我可能染上瘟疫了!”
就在大夫要伸手掀開被子的前一刻,他聽見李幕重叫喊的聲音,連忙回去查看情況。
三角眼牢頭站在阿醜麵前,一動不動地審視著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但沒一會兒,郎中便在外頭喊了他一聲:“徐牢頭,快來給我開門!這裏有個緊急傳染者。”
牢頭這才無奈走出餘辜和阿醜的牢房,就在他取鑰匙給郎中開門的那一瞬間,燈籠裏的燭影忽閃了一下,明暗閃爍之間,餘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溜進自己的牢房,連阿醜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就魚躍般鑽進被窩。
郎中檢查一番以後,發現李胖子雖說症狀和瘟疫患者一模一樣,但是卻始終摸不出患病的脈象,一連把脈了好幾次,郎中才確認李胖子應該不是感染者,這才折返回來,重又進了餘辜的牢房。
三角眼的徐牢頭也鎖好了李胖子的牢門,隨著郎中進到餘辜的牢房,就看到餘辜一個翻身,蹬掉了身上的被子,正睡得香甜。
郎中探出手指一把脈,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怎麼說?難道他也被感染了?”
牢頭嚇得退後了好幾步,要不是手下看著,他早跑出牢房之外了。
“感染倒沒有,隻是他的心髒好像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了。”
“隻要不是感染就好,至於命久不久的,就不是我的責任了。來人,這個監牢要好生看慣,這白骨衣是個硬茬子,千萬不能在他身上再出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