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陸勵成提著飯盒走了過來,他雖然穿戴的整齊利落,但是依舊遮掩不住臉上的憔悴。
“蘇瑤,”他強忍著悲痛開口:“你都好幾天不吃不喝了,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垮掉的,吃點東西吧,雅雅有老天爺眷顧,一定會醒來的。”
蘇瑤緊緊趴在窗戶上,一眨不眨的望著裏麵,好似雕塑一般,沒有半點生機,唯有不斷滑落的眼淚證明她還活著。
“我不吃,”她喃喃道:“雅雅要是醒不過來,我也不活了……”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陸勵成痛心的斥責道:“雅雅也不希望看見你這個樣子。”
“不,”蘇瑤緩緩搖頭,哽咽道:“她一定恨死我,她一定恨死我這個媽媽了,我不配做她的母親……”
看見蘇瑤這個樣子,陸勵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誰能想到,他苦苦找了二十年的女兒竟然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盡苦楚,而他竟然一無所知。
枉他權勢頃天,卻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
陸勵成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身後突然響起一道尖銳刺耳的女聲:“麻煩問一下,葉小七是不是在這個病房?”
陸勵成和蘇瑤同時回頭望去,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站在他們身後,穿著一件灰色的棉質上衣,藍色牛仔褲,腳上是一雙花頭皮鞋,頭發淩亂的紮在腦後,正瞪著一雙大眼望著他們。
蘇瑤點了點頭,說:“是,她還在昏迷中,沒有清醒……”
“還沒死?”婦人開口,尖銳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裏響起,“不是說掉下南海懸崖了嗎?那麼高摔下去都沒死?”
這個婦人說話實在難聽,饒是蘇瑤修養再好也有些忍不住,皺眉看著她,語氣不好的說:“你是誰?”
“我是她的養母,”張素芬踮起腳尖,透過窗戶往裏麵望了一眼,隨即撇了撇嘴,不屑道:“真不知道老天爺還留著這種白眼狼幹什麼,還不如早點死了的好,早死早超生,說不定下輩子還能投胎個好人家。”
聽見這話,蘇瑤和陸勵成的臉色同時沉了下去。
他們心心念念的盼著女兒醒來,結果這個婦人竟然當麵如此詛咒雅雅?
剛聽到個女人說她是雅雅養母的時候,蘇瑤心裏還升起幾分感激,可是誰知道這個女人後麵越說越過分,而且還詛咒雅雅早點去死?
蘇瑤心裏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升,臉上露出明顯的憤怒,“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她好不容易死裏逃生,我們都盼著她醒來,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我惡毒?”張素芬指著自己的鼻子,表情誇張的說:“那是你沒有見過葉小七有多惡毒!”說著狐疑的看著蘇瑤,問:“你也是來探望葉小七的親戚吧?看你穿的挺好,應該是劉家的親戚吧,我告訴你,你是不知道葉小七有多壞,她不但在外麵當小三,而且攀上了有錢人之後就想甩掉我們,還讓那個男人找人打斷了我的腿,你瞧瞧。”
說著張素芬巴拉起自己的褲腿,露出腿上明顯的一條長疤:“你瞧瞧,我可沒有編瞎話,這就是葉小七找人打的,枉費我辛辛苦苦養育她二十年,到頭來她竟然這樣對待我,你說她惡不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