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心中冷道,且先讓你得意一會……口中卻說:“既然他們這麼看好你,那不如玩點刺激的……加個彩頭。”
“若是太小的彩頭可就沒意思了。”陳蓉眨了眨眼睛,低聲回道,雖然聲音不大,此刻場中靜如子夜,每個字都清晰地回蕩在眾人耳畔。
“好大的口氣——”
“嘖嘖——”
“如何贏得了公主?”
“既然蒼穆殿下有信心,說不定人家也是有本事的,畢竟西涼——”
聽著忽然發起的議論聲,華陽悶氣更足,大聲道:“自然不會小,本宮便跟你賭命!”
“華陽!”一直默默看著一切的慕容淵大喝一聲,“簡直胡鬧!”憑他的直覺,這一場比試似乎哪裏不對勁,想要阻止,但是華陽已經說出口,對方也已經應戰,若是反悔太過丟臉,隻得硬著頭皮道,“今日本是歡宴,不若出些喜慶的彩頭。”
華陽豈會聽不出自家兄長話裏的警告意味,隻是心頭怒火燒的正旺,於是一口氣便梗在喉頭,氣鼓鼓的瞪著陳蓉,隻恨不得將她殺了,以解自己連番遭受的屈辱。
“王爺所言甚是。”陳蓉卻轉了個身朝著座上的慕容淵行了一禮,繼而說道:“公主殿下尊貴無比,性命又豈能同奴婢的卑賤之軀並論,何況若是公主輸了,奴婢也不敢真的要了公主的命啊!”
“你——本公主會輸給你?”華陽怒極反笑,想她縱橫沙場,什麼樣的烈馬沒駕馭過,怎麼可能輸給一個賤婢?
“人生無常,怎麼公主還不曾體會?”陳蓉意有所指的笑了笑說道,“不若這般,奴婢反正身無旁物隻有賤命一條,所奴婢還是賭命,至於公主的賭注不妨換一個……”
“好啊,那你想要什麼,盡管開口便是。”華陽聞言,心中一喜,本就是想借機要了陳蓉的命,既然她還是賭命就夠了,至於自己這邊的賭注,如論是什麼都不重要,畢竟自己是不會輸得。
陳蓉聞言,故作深思了半響,笑著說道:“公主若輸了,便將南夏給大武的賠款翻倍可好?”
聽言,慕容淵一雙虎目幾乎要噴出火來,便要出言阻止,她一個小小賤婢有什麼資格複議和談大事?
然而,他尚未來得及開口,華陽已大聲答言:“好,莫說翻倍便是三倍有何懼?將死之人便讓你圖個口舌之快。”
慕容淵暗捶桌案,卻心知華陽既然答應了,自己若是站出來否定,大武官員看在眼裏,定會認為南夏毫無信譽可講,為了兩國邦交,不得不咬牙忍住已到嘴邊的話語,側頭看向蒼穆果爾,卻見他正歪著身子大口大口的喝酒,一副不關己事的樣子……轉而再看向某女子,不由眯起一雙虎目,自己還真是小瞧了蒼穆果爾身邊的人了。
“不知公主想要比什麼?”陳蓉撩了撩被風吹散的額前碎發,一雙黑眸晶亮如星子,坦然的笑意一直延伸到最深處,再看不到半分之前得怯懦。
華陽揮了揮手,早在一旁候著的幾個侍從得令去退了下去,“一會本宮的侍從會在湖中搭建木樁,並設置障礙,湖中央的高架上懸掛彩球,誰先得到並且安然返回為勝出,若落入湖中便提前結束。”
一直不曾說話的許勳聽到此處突然開口,“華陽公主這把戲恐怕是玩的純熟?”
華陽驕傲的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本宮騎馬比走路都熟。”她本意隻是想令陳蓉膽怯,從氣勢上震懾對方,並未多想其他。
然而許勳卻冷笑一聲,“以己之長對他人之短,妙哉。”
聞言,南夏所有人麵色均是一變,有人想要開口反唇相譏,卻不料陳蓉截了話頭,“中郎大人所言甚是,公主本身就是個妙人呢!”
聽出話裏的戲謔之意,大武眾官員齊齊大笑出聲,南夏這一方卻沒人再開口,畢竟在他們看來陳蓉不過是個小小奴婢,和她唇槍舌戰實在不好看,而且又關係著公主其人,越說怕是越難看,反而讓人看了笑話,是以隻得生生咽下一口悶氣。
許勳看向陳蓉,露出一抹激賞笑意,起初他並未對陳蓉多加留意,隻是後來她提出的賭注關乎到了大武,因而才出言相幫,此刻見陳蓉輕而易舉讓南夏啞巴吃黃連,不由對她多了份欣賞,也開始暗暗擔心她的安危……
許勳暗暗看向蘇易,卻見其渾身慵懶的靠在椅背之上,偶爾輕砸慢飲一口杯中美酒,抑或望向遠處湖麵,似乎並不關心這一場因他而起的豪賭。
要知道若是陳蓉勝了,南夏便要支付雙倍的賠款……這無疑是將整個國家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