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鴻吟把她帶到一處山頂，放眼望去，紅豔豔的燈籠連成一片，入目繁華盡收眼底，頭頂是沉沉夜色，不時竄出煙花，瑰麗而絕豔，卻如曇花一般閃瞬即逝，如此短暫又倉促，好像要抓住什麼，又從指縫間溜走。
羽淩聆靠著身後老樹，捧起一手白雪，冰涼的融化在掌心。
“羽淩聆。”
羽淩聆回頭，幽綠色的瞳孔璀璨如星，孤鴻吟移開視線，問：“你還記不記得若筱筱受傷那次？”
“嗯。”羽淩聆應了聲，心情平靜，“她受傷餓得直哭，你抓了頭小羊羔要殺了吃肉，誰知道她哭的更凶，硬是讓你把小羊羔放了。”
“那座山上全是白花花的羊，明明是她先一邊數羊一邊流口水說想要吃。”孤鴻吟想起舊事，忍不住抱怨。
“但是你當著她的麵殺羊，她那麼善良哪裏看的下去。”羽淩聆指責道，言外之意，你分明是故意這麼做。
孤鴻吟不可置否，羽淩聆接著道：“結果小羊羔還是被你殺了，烤好後拿給她吃，我原以為她是個傻丫頭，肯定認不出來，誰知道她隻咬了一小口，哭的比之前還要凶，一口斷定咱們背著她殺了那隻小羊羔。”
孤鴻吟聽著不由一笑，“又傻又善良，也難怪你會選她，讓她興高采烈的帶著你回來，向我炫耀自己是從妖怪手中救的你。”
“你那時就認出我了？”羽淩聆問。
孤鴻吟搖頭，道：“沒有，我隻知道我的傻師妹修行尚淺，連救人都困難，又怎麼可能救妖？所以我隻是懷疑你。”
“為了報複你，我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羽淩聆感慨萬千。
“你能不能再信我一回？”孤鴻吟話鋒一轉，羽淩聆心底咯噔一聲，他每次這樣說都讓她有種莫名的危機感，羽淩聆低頭不語。
潑墨般的夜空下，唯有嵐城燈火通明，冷風呼嘯，羽淩聆下意識裹了裹衣襟，察覺到的孤鴻吟把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你在萬丈森替我修補命魂六百年，我不是沒有感覺。”
“你知道我”羽淩聆輕咬唇角，已經死心了，她怕了，她不知道這一次自己有沒有看錯？或者又是他另一個騙局？她是喜歡他，如今卻是不敢再喜歡他。
沒有等到答案，孤鴻吟的瞳孔黯淡了許多，“虺雲爐已經被忌陽稟賦帶去萬丈森，我需要把它取出來。”
羽淩聆低著頭，問：“你想讓我幫你？你要放出雙頭龍虺？”
“不這麼做我體內這一縷魔魂沒有辦法除去。”孤鴻吟道：“我也有其他辦法取回虺雲爐，但我希望你能幫我，至少可以把萬丈森的傷害降到最低。”
羽淩聆目光陡然一冷，抬頭道：“你這算威脅嗎？”
孤鴻吟一愣，突來怒意，“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我也不反駁。”
羽淩聆冷笑，扯下身上長衣扔回給他，“你真是一點也沒有變啊孤鴻吟。”
“你反而不如六百年前。”孤鴻吟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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