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晟彬的話不溫不火,甚至可以說有點冷淡的疏離。
他看她的目光,是很簡單的上司視下屬。
元小希回凝住他,低調高雅的辦公室窗戶打開著,因為樓層高,冷冽的狂風吹進來,一頭長發從耳邊散下,隱約遮住她精致小巧的麵頰。
她的聲音低低的,有些無力,“你到底要怎麼樣?”
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有未婚妻,他們關係明明那麼好,他還要來不斷的招惹她,讓她難受讓她壓抑。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供他消遣的工具,他開心了柔聲細語逗逗她,他不開心用盡千萬種方法折磨她。
他幽沉的目光掃她一眼,垂眸從桌上的煙盒裏取出一支香煙,細長的煙卷夾在他修長的手指中,堅毅的俊美麵孔背對著超大落地窗,昏暗的環境下看不清楚他的臉。
他不說話優雅吸煙的模樣讓元小希的心更加煎熬,垂在身側的手攥緊,“許總,如果我做了什麼讓您不開心的事,隨便您怎麼罰我,但是求您不要因為私人感情放棄一個一直勤懇為公司效勞的員工。”
安豆豆是為她出頭才被許晟彬懲罰的,她不能那麼自私讓同事因為自己丟了她喜歡的工作。
那樣一個純真爛漫的女孩,就因為認識她而變得無辜。
盡管如此,元小希說的每一個詞也都在心裏認真斟酌,她生怕那句話不順心又惹到這個情緒多變的男人。
可是正是她這樣不卑不亢的態度,才讓許晟彬倏然黑瞳緊眯,一聲尊敬的“許總”讓他那張晦暗不明的臉染上冷意。
他優雅的吐了一口煙圈,黑暗中挑眉望著她,“嗯?你是在教育我應該怎麼樣管理員工嗎?”
微微蹙眉,元小希咬了下唇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理解,“不敢。”
他吞吐煙圈的頻率很快,盡管辦公室很大又開著窗,她所站的位置處還是能聞到濃烈的嗆鼻氣味。
煙霧繚繞中,他沉幽的聲音傳進耳裏,“那麼,作為一個下屬,你有什麼資格和你的上司這樣講話?”
他的聲音裏含著笑意,語氣淡淡的,可是聽在元小希的耳裏卻是實實在在的嘲諷。
她緊抿住唇沒做聲。
沉默抵觸的狀態傳遞到他的心裏,諱莫如深的瞳孔裏夾雜著一絲元小希看不到的複雜。
他站起身,奢華內斂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噔噔”的聲響。
許晟彬問,“委屈了?”
元小希垂下眼簾,“沒有。”
幾步踱到她的身前,用那隻夾住煙的手掐住她的下顎。
手指微抬,強迫她黑白分明的瞳對上他深幽的眼。
他的唇齒間還遺留著煙草的味道,湊近她低沉著音問,“還鬧嗎?”
他的聲線是柔和的,可是聽在她的耳裏卻是另一番味道。
因為此時他的另一隻手正貼在她的腰上,讓她整個身子都抵在他健碩的胸膛。
元小希愣住,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無法理喻。
從始至終,鬧的人一直是他吧!?
他不就是想要自己的身體嗎?
需要這麼步步緊逼壓迫她承認頂替他的“罪行”?
一抹濃烈的厭惡劃過心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爬上絲絲難堪和痛苦。
明明有了未婚妻卻還是一直渴望著別的女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