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晟彬麵上的表情情緒難辨,書房裏,靜得可以聽到他沉穩的呼吸:“我們是人。”
幾十名兒童即將無處可歸,哪怕在商界冷血如許晟彬都不曾忘記初踏入這一行時的人性初心。
除去嫡子這一身份,他能掌管C.H也是因為人性未泯。
許憲鬆渾身一震,臉上清白交加,隱在眼睛裏的是被羞辱的憤怒-
蘇院長得知沈夏陽拜托元小希來探望自己以後才知道那丫頭為了孤兒院的事住在特級病房裏。
收了電話從普通病房乘坐電梯,幾分鍾後就停在了天藍色的房門口。
“院長?”聽到房門口的聲音,元小希扭頭去看,她本以為是許晟彬又回來了,卻沒想一抬眼就看到了院長慈祥的目光。
“快躺著,不用起來!”伸手給元小希掖好身上蓋著的毯子,院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小希,這事不能怪許先生,你別為了孤兒院的事和他置氣。”
歎息一聲,蘇院長的目光有些空洞。
元小希凝著她,沉靜著麵容沒說話。
她看到院長的視線開始放空,像是陷入了遙遠的回憶。
“我這一生絕大多數時間都投注在了慈善事業上,原本富裕的家庭慢慢開始吃緊。
我的丈夫受不了我這種生活方式,五年前我們和平離婚以後約定從此互不幹涉,可是我這心裏總歸覺得虧欠與他,隔三差五就去幫他料理家事。
一開始他比較反對我這種行為,可是後來突然有一天他就接受了我的事業,複婚以後我本歡喜至極,卻沒想到他是另有目的!”
元小希靜靜地聽著,她能聽得出蘇院長聲音裏裹含著的情緒。
自責,懊惱,還有深深的歉意。
這些情緒聽在她心裏,讓她突覺有些難過。
微斂了下目光,她是真的錯怪許晟彬了。
這份拆遷合同並沒有任何脅迫,隻不過簽署人是經由院長的丈夫簽訂的,C.H有權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那日拆遷辦的強拆警示也不過是以為院長是頑固的“釘子戶”,想要嚇唬一下而已。
……
核實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段景明溫潤的目光落在顯示屏監控上。
而後抬手按下了許晟彬的電話。
不得不說,許晟彬做起事來簡直雷厲風行,半個小時不到,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溫潤如玉的目光看向門外站著的男人,俊朗的麵孔透著疲憊。
“不舒服嗎?”段景明問。
“沒大事。”許晟彬從鞋櫃裏取了拖鞋自顧自換上,他抬頭,語氣陰沉:“結果如何?蓄意而為還是意外?”
不知為什麼,在聽到許晟彬壓抑的聲音時段景明第一念頭竟是隱瞞,可是那雙洞悉透徹的漆黑雙瞳太過直接,他情緒不明的一笑還是坦言道:“各有一半。”
許晟彬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想到白婉偏激的行為多少和自己有關,英氣的眉斂了下,沉默一瞬隻是淡漠開口道:“我不想在結婚之前再遇到類似事件。”
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小錦盒,長指一挑打了開。
段景明了然,“行,這事我去辦。”
溫和的目光凝在錦盒之上,段景明深知對於娶元小希回家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