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突然聽到秦筱安疑惑的聲音,冷絕差異地順著秦筱安的視線看向窗外,腳下猛踩刹車,轎車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吱呀”一聲刺耳的聲音。
“珂瑞?”冷絕輕聲地吐出路邊那個小心翼翼抱著懷中病弱小男孩的金發藍眼男子,他怎麼會在這裏?上次秦筱安的首秀過後他不是離開了嗎?
路邊,珂瑞沒有看到轎車中的人,隻是心情失落地看著懷中臉色蒼白氣息頹靡的飛揚,來華夏也有大半個月了,找了有名的沒名的古醫也不下百人,甚至連神棍都找過了,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治得好懷中的飛揚。
唯一的一個年紀上百的古醫給了他一個建議,開了一副藥方給她,說隻要按照他的藥方長期喝藥就可以拖延飛揚的死亡時間,隻能緩解飛揚的病情,每個人都說,飛揚活不過十歲。
十歲啊,難道飛揚的生命隻剩下四年不到了嗎?
飛揚還這麼小,他才六歲不到,他的人生還沒有開始就要萎謝了嗎?
他不甘心,花了這麼多的精力,卻挽救不了兒子的生命,他這你的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了,如果能治好飛揚的命,就算要他的生命作代價他都願意,可是,沒有用,什麼辦法都沒有用!他隻能一次次看著飛揚痛苦,一次次地狠心將他送到化療台上接受殘酷的化療。
“爹地,飛揚不疼,爹地不要皺眉頭,飛揚不喜歡。”懷中,飛揚看著珂瑞愁眉不展的樣子心裏也很不舒服,每一次見完所謂的古醫後爹地就會有很長的時間失落,失望,甚至是絕望,他知道自己的情況。
這樣的身體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不知道花費了爹地多少的精力,每次他發病,爹地幾乎整夜整夜的不睡覺觀察著她的情況,一點都沒有假借與其他人。
其實他是知道的,有好幾次他都在實驗室中累地睡著了,有好幾次胃病發作疼地他在地上隻打滾,好幾次,他差點因為疲勞而昏過去。
其實這些他都知道的,這些在他出生以前是沒有過的情況,爹地他是醫生,知道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可是為了他,不管能不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
其實,其實他真的很想告訴爹地,放棄他吧,這樣的身體,是治不好的,他不想看到爹地這麼累,爹地他才不到三十,有才有貌有事業,再找一個喜歡的女人生一個健康的孩子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珂瑞不知道飛揚心中所想,他隻是對著飛揚安慰性笑笑,飛揚他這麼可以這麼懂事?他才六歲不到,收斂了所有悲傷的情緒,科瑞高興地說道,“這次我們來華夏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那個古醫不是說了嗎,按照他的方法治療的話,你還是可以可以多活很長時間的,你看看他,今年都一百零七歲了,身體還那麼硬朗,我的飛揚也是可以的。”
“嗯,我知道了。”飛揚張了張口,想要讓爹地放棄治療的話在含在口中卻沒有說出來,他知道,爹地他是不會放棄對他的治療的。
那些治療真的很痛很痛,可是看著爹地比他還痛的樣子,他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飛揚懶懶地趴在珂瑞的肩頭上,大大的黑眼珠望著沿路上偶爾經過的小朋友,看著他們奔奔跳跳開懷大笑的小模樣就忍不住羨慕,他的身體決定了他不能像這些小朋友一樣正常的生活,甚至連多走上一段時間的路都不允許,他的身體不允許。
飛揚艱難地將視線移開,落在一棵棵後退的樹木上,偶爾一陣風吹過,吹落了枯黃的樹葉,或者青青翠翠的樹葉耐不住寂寞也隨風飄揚,飛去空中,然後緩緩地落在地上。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也希望能任性一回,向這些青翠的樹葉一般,綻放最後的絢麗,讓他生命沒有遺憾。
珂瑞不著痕跡地動了肩膀將飛揚的腦袋移開,額頭頂住他的,心疼地摸摸他的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飛揚還有什麼願望,告訴爹地,就算是天上的星星,爹地也不會幫你摘下來。”
“真的嗎?”飛揚的眼睛亮了亮,其實,他是有願望的,那個願望就是
“科瑞,好巧啊,你怎麼在這裏?”既然秦筱安見到了珂瑞和小飛揚,沒有道理與他們擦肩而過連招呼都不打,冷絕調轉車頭,轎車徐徐靠邊,緩慢地跟著科瑞的步伐。
飛揚聞聲轉過頭,看到秦筱安,臉上的驚喜越來越多,是他喜歡的那個majesty也。
“hello,絕,這麼巧在這裏碰到你們。”科瑞不用問也知道飛揚心中的願望,友好地對著冷絕打招呼,但是火辣辣的視線卻一定停留在秦筱安的身上。
冷絕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警告性地瞪了一眼科瑞,警告他秦筱安布是他可以覬覦的。
突然感覺到空氣中的溫度下降零下攝氏度,科瑞咽咽口水無辜地看向冷絕,那冰冷的視線讓他的身子打了個冷顫,心中欲哭無淚啊,冷絕啊冷絕,我隻是看看秦筱安而已,隻是為了兒子的心願,你用得著像防狼一樣防備著他嗎?
“去哪裏?讓冷絕送你們一程!”秦筱安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科瑞以及他懷中病弱的飛揚,飛揚的臉色似乎比上一次看到時候的還要蒼白,趴在科瑞的肩頭懨懨地提不起精神,隻有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眼中的激動和精光才能看出,他還是個活生生的孩子。
秦筱安的心在看到飛揚臉色的時候再次痛了痛,嘴角的微笑很難再維持下去,可能是同病相憐吧,看到飛揚,她就想起那個無緣的寶寶。
飛揚一聽到秦筱安的話,眼睛期待地抬頭看向科瑞,科瑞心知飛揚的意思,朝著秦筱安點點頭,“那就麻煩了,絕,你沒有意見吧?”
“哼哼!”冷絕隻是輕聲地哼了兩聲,秦筱安都開口了他還有意見嘛?
科瑞摸摸鼻子,明顯看出冷絕的不高興,但是為了寶貝飛揚,他還是厚著臉皮坐了上去,將飛揚小心地護在懷中,科瑞這才抬起頭,“你們打算去哪裏?”
秦筱安摸摸好奇的安琪兒的腦袋微笑地回答,“今天周末,有時間就帶安琪兒去遊樂園玩玩,你們要去嗎?”
“飛揚”科瑞拒絕的話才剛開口,就想到飛揚很喜歡和秦筱安呆在一起,即使他的身體不允許他去玩,但是隻要能看著秦筱安,飛揚應該也會很高興的吧,因此,科瑞的話鋒一轉,歎息地低頭看著帶著祈求目光的飛揚,“我和飛揚也是隨便逛逛,絕,介意梢上我和飛揚嗎?”
“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冷絕冷著聲說道。
雖然他很不高興,但是科瑞知道他隻是不高興而已,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意思,要不然他也不會冒著危險坐上冷絕的車了,既然有秦筱安在這邊當著,能讓飛揚高興,他幹嘛要拒絕?
就這樣,一家三口的遊樂園之行變成五人的相伴之行,車中的氣氛還算可以,秦筱安很喜歡飛揚,得到科瑞的許可,秦筱安坐到後座,將飛揚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安琪兒也很喜歡飛揚,一直後昂著想要和這個“小哥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