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可對於己水煙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自從青衣去了內穀,她就越想越不對勁,按理說,桑子受傷嚴重,也不至於到現在都不能脫離危險期。
而在這期間,她也曾試探的問過青衫,然而,青衫隻告訴她,她爹爹青冥是個嚴厲的人,救治病人時她們從未見過,也不敢打擾。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畢竟一個醫者,以仁心著稱,更何況醫治嚴重傷患,需要醫童在旁協助,而他為何就不需要任何人去打擾?這其中必有道理可尋究!
她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是她更清楚,以她現在這種殘破的身軀,假如真有問題,根本就是自尋死路,倒不如暫時養好了身體,這樣行動起來,便不會受到阻礙。
所以,在這十日內,她雖安靜的呆在床上養傷,心卻從未平靜過,或多或少,她也能從青衫的口中得出一點關於這裏的地形。
然而,這些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是夜,當青衫睡熟了之後,己水煙緊閉的雙眸快速的睜開,望著四周。月光從窗戶射進來,灑在地麵上,仿佛給地麵披上了一層銀輝。
對於此情此景,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看,她第一時間就是解下腳踝處的銀鈴,將其放到一旁。
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走到屏風之後,本來之前她還挺好奇這屏風之後是什麼,隨著她傷勢的好轉,她也能下床活動一番,自然對這屏風之後的東西了如指掌。
這屏風後麵是兩排書架,上麵擺滿了竹簡,大多數是關於醫學方麵的書籍,而她現在要找的,並不是什麼書,而是隨了自己兩世的魚腸!
她輕車熟路的走到第二排書架前,將一筒竹簡握在手中,輕輕的將其打開,隨著竹簡的變小,一柄小短劍安靜的躺在裏麵。
己水煙拿起小短劍,又將竹筒卷起來,放回了原位。這才輕輕的打開房門,出了門之後,從懷中掏出一白色的粉末狀之物,打開火折子,將粉末灑在上麵。
這時,火折子之上開始冒起了青煙,青煙隨著秋風,吹進了房中,半刻鍾之後,己水煙收起了手中的火折子,傾城眸中不免漏出一絲得意的笑。
這十天她可沒有白忙活,這是她新研製出來的獨門配方,若是常人聞了這藥,睡三天三夜也沒問題,然而青衫從小可是吃藥材長大的,對藥物的敏感程度更是低於常人,所以,這藥效最多維持一天一夜,也就是說,她必須在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裏摸清楚桑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她收拾好一切,借著月光,向前行去。因著內穀與外穀之間有這一片森林,而這森林草木茂盛,毒蟲凶蛇更是無數,她為了避免這些不必要惹上的危險,從懷中又掏出一物。
這是一個小竹筒,她首先拿出手帕將自己鼻子堵了個嚴實,之後才打開竹筒。這才安心的向裏麵走去。
若是柯半斂在的話,必能認出此物,他對此物可是淵源不淺。隻因他曾在去夜城的路上刺殺過己水煙,就是聞到了此物才暈厥過去。
這東西其香無比,物極必反,香到極致,便是臭的開始。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生物,皆聞到此物,必會退避三舍。所以,己水煙這一路走得更是不可謂不順暢。
“嘩,嘩嘩嘩…嘩…”她還未走出森林,一陣陣水流的聲音就傳進了她的耳朵之中。
月亮漸漸爬上了山底,它的銀輝傾瀉而下,己水煙眼前的路也清晰了不少,她不免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當她走出森林之時,一陣水氣瞬間席卷而來,讓她因走路而發熱的身體一瞬間神清氣爽。
她的傾城眸中倒映著一條巨大的瀑布。
此瀑布渴布淩空而下,盤渦飛沫,珠玉飛濺,水氣彌漫。陣陣寒氣掩麵,沁人肌膚。聽之,怒濤如雷,山鳴穀應,氣勢磅礴。
它的獨特在於瀑流藏頭露尾,格調含蓄。水流自瀑布上沿被岩石夾成一股,一波三折,噴瀉而下,洶湧澎湃。
一捧銀輝又從上傾瀉而下,仿佛給這瀑布披上了一層紗衣,多了一份含蓄之美,這便更加美不勝收。
然而,景再美,終究隻是映在了己水煙一人的眼中。
她也無心欣賞這美意,她現在隻想盡快找到桑子,隻是這四周無一處住人的痕跡,四周草木繁茂,藥材更是數不勝數。
己水煙不免犯了愁,他們究竟會在哪裏?她唯一能確定的便是這裏的確是內穀,前麵也無它路,隻有這一個巨大的瀑布橫跨在眼前。
她逆水而上,走到瀑布跟前,水跌落下來的聲音震耳欲聾,這讓她不免多了一分煩躁。
她的眼神望向四周,再這巨大的瀑布麵前,他就如同一隻螻蟻一般,站在下麵,水花濺落到她的身上,這讓她煩躁的心不免平靜了幾分。
這四周冰並其他可疑之處,更無藏人一處,她望著眼前的瀑布,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