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初春,不似北方的春天乍暖還寒,它是一直不溫不火,陰雨綿綿倒是真的,因連續下了五日的雨,今日似乎是老天格外的開恩,收斂了它那多情而又纏綿悱惻的淚水。天空中露出一絲絲溫暖的陽光。
己水煙一眾人乘著馬車,一路向天波湖行去,馬車內,己水煙愜的玩弄著垂在鬢角處的頭發。姬扶桑頗有閑情逸致的拿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反觀姬依桑,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己水煙,眸中時而閃過一絲陰鬱,卻不知心裏到底想著什麼。
“二皇子這般看著本公主,難道短短幾日,就開始對本公主情根深種?”
姬依桑心中無語凝噎,但還是保持著他僅有的一絲謙和“水煙說的哪裏話,你我本就有婚約在身,更何況還是我本心悅於你!”
“哦?本公主竟還不知道!”
“水煙,別鬧了,我為了你,可是遣散了所有的姬妾!”姬依桑側著身體,將己水煙柔弱無骨的手攥在自己的手中說道。
己水煙微皺眉頭,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她伸出另外一隻手,在他的虎口按了一下,看似無力,實則她用了十分力氣,這才讓他放開了手。
“二皇子,本公主嫌棄你髒!”
此話一出,姬依桑的一雙眼睛閃過一絲狠辣,此時,他內心深處,甚至是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將眼前的這個女人扒光所有衣服,丟到軍營裏去!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最尊貴大的存在,在她的眼中卻成了肮髒的代表他幾度想要將眼前的女子攥死,隻是最後的一絲理智將他的想法阻止了。
他閉上眼睛,平息著內心的狂風暴雨。
己水煙平靜的低著頭,掏出手帕,擦拭著被姬依桑攥過的一隻手。
一路上,三人無話,很快天波湖便出現在眾人眼前,姬扶桑率先下了車,將己水煙從馬車上接了下來。
兩人肩並肩行走在蔥鬱的青石小徑上。馬車內的姬依桑緩緩睜開雙眸,眸中一片漆黑。在這片漆黑的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狂風暴雨,恐怕也隻要他自己心裏最是清楚。
他優雅的拂了拂身上褶皺的衣服,走下車,快步的走到己水煙麵前,攔住兩人的腳步。“天波湖最美的風景隻有在湖中心才能看到,既然今日來了,不去那裏未免可惜,我早已準備好了船隻,不知水煙……”
姬扶桑望著己水煙,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這一絲異樣己水煙自然看得明白,她傾城眸中劃過一抹安心的笑意。
兩人心知肚明,皆知道這二皇子邀他們二人遊湖定有算計,隻是這算計到底針對誰,也就不得而知了。
“走吧!”己水煙率先向姬依桑所指的方向行去。
“水煙,這天波湖當年本是一條細小的河流,早在第一代開過皇帝時期,才下令將這片湖開鑿出來,這片湖水也貫通了整個虞國,也為虞國帶來了無限的生機。”姬依桑溫柔的給己水煙介紹道。
己水煙望著這水天相接的湖水,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絲敬佩,陸路相較於水路來說,兩者相差甚遠,虞國正是因為有了這一條大河,不論哪裏發生了叛亂,都迅速而有效的便到達了,這才能將叛軍扼殺在搖籃之中,而莒國,並沒有水路,幾次奪嫡叛亂中,均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水煙,你若真想觀這湖,倒不如親自就去走一走!”姬扶桑眸中閃著寵溺,笑道。
三人一路走來,倒也分外的和諧,仿佛之前發生大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己水煙一路行來,湖麵上各種船舫更是絡繹不絕,樂聲也是幽遠飄揚,如此熱鬧非凡的景象,倒也感染了她平靜無波的心。
無論是前生還是今生,她還從未見過這般熱鬧的場景,前世的她,一直被周幽王製作的金絲牢籠之中,今世,雖說她可以任意出宮,卻總是被各種事情纏身,如今一見,倒也分外的好奇。
三人行到一處甲板處,一艘船舫緩緩的行來,這船舫有三層之高,每一層足以容納百人,它行到己水煙所在的甲板處,停了下來,從船上走出一青衫男子,這男子手中握著一支蕭,蕭是綠玉雕刻而成,蕭上雕刻著幾株蒼翠的竹子。
而眼前的這男子正如這幾株竹子一般,高雅,虛心,卻又不是節氣,的的嘴角揚著一抹溫暖的笑意。
“在下青竹,見三位通體氣質不凡,想必是貴人來臨,所以鬥膽請三位可否去船舫上坐上片刻,喝一杯茶如何?”
他的聲音一出,仿佛讓人沐浴著一股春風,舒適,絲毫不覺得厭惡。
姬依桑本欲出口拒絕,卻被己水煙搶先一步說道“公子這般說來,我若是拒絕了,豈不傷了公子的一番美意!”
“姑娘如此說,倒是讓在下汗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