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舊在天空中纏綿悱惻,閣樓之上,雕花刻碟窗大開,從外眺望一男一女對立而坐,中間被棋盤隔開。
“阿兄,許久不見,棋藝倒是越發的精湛了!”一旁執棋的紅衣女子笑道。
“阿煙,又開始埋汰阿兄了!”一邊的男子一雙神女眸中堆滿了溫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這兩人正是那己水煙與薑夜闌二人。
己水煙笑而答道“並非小妹埋汰阿兄,隻是阿兄從未爭權奪利。一心至於山水相依,日月為伴,就憑這份通透的心境,是別人一生都仰止的存在!”
“我不過是凡夫俗子,懶得上進罷了!”
己水煙仰頭,將手邊茶杯裏的荼喝得一幹二淨,一股苦味瞬間彌漫在整個口腔。她一雙傾城眸中閃過一抹滄桑,或許,她明白為何轉生橋旁邊要設一個茶棚,有一位叫孟婆的人來施一碗忘塵!
人總是在曆經鉛華之後,才能蛻變,也才能獲得新生,有些記憶,沒必要去記很長的時間。
這時候的己水煙是誰也看不明白的,就算是非常了解她的薑夜闌,也是無法穿過她身上的一層薄霧,去走進她的內心世界的。
“若是孟婆知曉你這般心思,不知會不會不會賜予你忘塵?”己水煙認真的道。
薑夜闌啞然失笑,“或許,會吧!”這一世心中裝一個人足以,下一世,他想換一種方式生活!
己水煙為薑夜闌的茶杯中盛滿荼,“傳說月老與孟婆本一對夫妻,隻是後來不知為何,孟婆離開了月老,在轉生路邊以自身的仙骨幻化了一所涼棚,永生永世都無法離開涼棚。”
薑夜闌聽後,一陣唏噓,“一個代表著希望,一個又代表著絕望,兩者相互對立,卻又互相牽掛!”
薑夜闌說道這裏,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腦中靈光一閃而過,眸中布滿了震驚,而後生出一股希望!
反觀己水煙,她心緒依舊平靜不已,好似剛才不過是在講一個故事而已。然而,隻有薑夜闌自己知道,他是有多麼開心。
“青悅可有什麼消息?”己水煙一雙眸子平靜的望著窗外,窗外斜風細雨依舊。然而,這般平靜的天地,卻是難以掩飾她內心深處的一抹急切。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阿兄想說哪個,就說哪一個,小妹都可以接受!”
“倒是為兄的擔憂變成了多餘的!”
“還有什麼比現在的處境更加困難的嗎?”
薑夜闌沉吟半晌,沉重的道“朝陽公主到了良渚,還將風穀子送到了皇後手中!”
“果然是個壞消息,看來,本公主不得不回去了!”
“不過,那虞皇的貼身太監好像是主動站到你的這邊來!”
己水煙一陣沉思,若說是寄思是為了梨落,他絕計是不會的,對於一個常年浸淫在宮廷鬥爭的一個太監來說,感情連一個銅板都不值。
那他這麼做是因為什麼?還是另有所圖!不是她將人心想得險惡,而是她所處的位置之上,每個人都已經不是單純的存在了。
那所金碧輝煌裏困著的每個人,就像困著一群盤起來的毒蛇,每個人都藏在暗處,等待著最完美的一擊。
將對方咬死,毒死,然後自己以死去的人為代價,掩飾自己的所有的惡行。這便是這所皇宮本來的麵目!
“嗬嗬,他恐怕不是站到我這邊來的!”她嘲諷的道。
“這個倒無所謂,隻要他肯助你,至於他想得到什麼,想來要求也不會太高!”
“也罷,左右不過是一場困局,有他無他,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吧!”
“嗯,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這驚蟄也要要到了!”
薑夜闌會心一笑,他瞬間明白了己水煙的想法,她是要借著這場婚事大鬧一場!以阿煙的性格,這肯定又是一場好戲,他有預感,當日在明堂的那場好戲絕對沒有這場精彩。
話說這姬扶桑,他被莫嫣帶回之後,一直藏在閨房之中。
恰逢這日,莫嫣因被閨中密友約出去到禪院裏遊湖,索性閨房之中的侍衛也就鬆懈了不少。
姬扶桑虛弱的躺在床,他的衣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幹涸的血跡,背後的琵琶骨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殘忍的插在哪裏。
他閉著眼睛,氣息微弱,倘若現在有一個小孩子出現,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哼,真不知道小姐是怎麼想的,老爺都說了,小姐要嫁給二皇子,很可能是未來的……”
“是啊,誰說不是呢!那男子雖長得好看,但終究是一介賤民,哪能和尊貴的二皇子相比較呢!”
“哼,就他,跪在地上舔二皇子的腳趾頭都不配,你想啊,二皇子是什麼人,人不但俊美,身份,地位,哪裏是這種賤民能比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