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戟沒吭聲。
老夫人輕咳了一聲,便不去管她。
她轉向二房:
“老二,該打點的關係可打點好了?”
“已經打點了,但是卻又被退回來了,洛城那邊......是方家的地盤,沒有方家發話,都不敢逾越。但是羅家傳信來說,方家七少不日便要來濰城,聽說是為了百裏家半月後的百日宴。”
老夫人點了點頭,便道:“戟兒,你見過那七少嗎?”
“是。”
“那天你去見他,不管用什麼法子,必定要讓他鬆口。”
司徒戟公事公辦道:“那方家七少,隻認清秋,祖母這是讓我去陸家說情嗎?”
“......”
“那祖母覺得我該備下多大的禮去。”
“你想要多少?”
“不是我想要多少,若是以前,陸家會念在往昔的情分說說話,可是如今,這情分早已經被那場官司抹掉了。若是我再厚著臉皮去找他,難免會有人說我被妖女所迷惑,忘了根本。”
司徒戟一副,我沒有被迷惑的模樣,讓人真假難辨。
那本就是司徒家為了奪回產業而故意說辭,如今讓他拿來說事,卻異常諷刺,但司徒戟表情相當認真,即便是有那麼一層諷刺的意思,司徒府上的眾人,也感覺不到。
因為在他們心中隻有對錯以及結果,手段什麼的,都不重要。
“再說,若是讓方家看在她救治過方老夫人的份上,饒恕三弟,若是她記仇,對方家說出不利於我們的言辭,得不償失。”
他說的在情在理,讓人跳不出理來。
老夫人緊緊的握住檀木拐杖,問:“戟兒以為如何辦?”
“我想陸家對我們有所誤會,所以先消除兩家的誤會,之後在徐徐圖之。”
司徒戟又道:
“聽說陸家最近又開了家醫館,最缺的應該是銀子,但我瞧著陸家連那些鋪麵都不要,怕是不想與我們家有牽扯,貿然送銀子她也未必收。”
老夫人恨得直磨牙。
自家的孫子的脾性她如何不知,說了這麼大一圈子,便是繞道這點上了。
他在意那日的事情。
他親自送出去的東西,卻讓他們以那種方式要回來,確確實實打了他的臉。
如今再讓他去,他抹不開臉麵也是應該的。
“你想要我怎麼做?”
“祖母最近肝火旺盛,聽下人們說都未曾用餐,莫不是病了,剛好清秋醫館開業,祖母便去看看看吧。”
終於還是提到點子上了,他雖然休了她,可是心中卻是百般的不樂意。
她微微眯著眼睛看他,黑玉般的眼眸中看不出漣漪。
哎,亮兒的事情,他又參與了幾分?這丁點不留情麵的性子,倒是越發的像他那死去的父親。
若是他還在,司徒府如何能受製於人。
她沉默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定道:
“戟兒,這次你去洛城,辦出來的事,讓祖母非常滿意,若非你三弟求功心切,想要搶你的風頭,便不會有如此的局麵。”
“娘......”
二老爺心下有些不樂意。
老夫人知曉,他這個兒子守舊,隻知曉守著祖產過日子,二房夫人又是個斂財的,隻顧著她那一房的未來,心裏未曾存著司徒家。
三兒子老實,聽話忠心。
二房兩個孫子,韋兒性格弱,亮兒的心大,能力卻不足,雖然娶了傅家和溫家的女兒,卻依然一事無成,還因此累了名聲,得罪了溫家。
倒是大房留下的司徒戟,在洛城一個多月,卻能摒棄眾難,贏了比賽,這若非早有謀算,那便是心有大能。亮兒千方百計而不得的東西,他卻輕而易舉的攔了下來。
老夫人明明知曉,在洛城的事情上,突然間換人,必定會對洛城的商鋪也有所影響,本來覺得亮兒不至於莽撞,可是如今看來,亮兒與戟兒比較,一個天一個地啊。
她再次言道:
“戟兒,隻要你能擺平此事,這偌大的司徒府便是你的。”
引起反彈的卻是二房兩位,她們絕對不同意。
“娘親,這偌大的家業,一直是我們家老爺支撐的,說白了,他是我們二房的,如何能給他......各商鋪的掌櫃也不會同意一個毛小子接管的.......”
老夫人不理會她叫囂,而是問自家二兒子道:
“想要分家嗎?”
司徒威武道:“娘,你嚴重了,是溫氏說錯話了,她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戟兒年紀小,突然間接此大任,我隻是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