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方嬪送回皇宮。”
染歸塵看了一眼地上暈過去的方若蘭,冷聲吩咐著周圍的侍從。
從未見過染歸塵如此冷著臉,幾個侍從快速的把方若蘭抗在肩上。
染歸塵不知想起了什麼,又吩咐道:
“等等。”
“記得和宮裏的人說,方嬪是在血煞宮暈倒的。”
侍從們點點頭,把方若蘭給抗出了血煞宮,動作極其粗暴,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的確是封塵手底下的人的做事風格。
這方若蘭在宮中囂張跋扈,仗著自己的父親如今對朝廷有些用處,便敢如此狂妄。
母親也果真是心慈手軟,這方若蘭擺明了不把她放在眼裏,她竟然還由著她去。
嗬,待方若蘭回宮以後,她的處境嗬嗬,恐怕就連現在都不如了。
曾經她得罪過的人,現在恐怕是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腳。
這樣的懲罰足夠了。
染歸塵並不是那種你欺我一次,我便要百倍,千倍的回報回去的那種人。
隻要隻要不觸及到她的底線,她所給的懲罰並不會是令人發指的。
這不是什麼窮好人,也不是什麼善良,隻是如果一個人做的事情並不算罪惡滔天,如果為了所謂的正義,或者為了給自己立威,而做出比那人做出的錯事還要惡毒的事情,這也未免過於惡毒。
唯一讓她真正恨到心裏的,隻有染輕寧與冷蘇兩人。
“王妃。”
耳邊突然傳來了影一的聲音。
“王妃,王爺命屬下帶王妃回房,王爺有一些話想要對王妃說。”
影一輕聲道。
他的聲音很小,除了染歸塵能聽見他在說些什麼,旁人是絕計聽不見的。
看來慕容殷宿要和她說的事情很重要,連人都要避著。
染歸塵了然的點點頭,隨影一回了自己的院子裏。
待回去後,隻見慕容殷宿站在院中的桃花樹下,一雙眸子比往日更要深邃了幾分,薄唇緊抿。
與慕容殷宿在一起這麼久,染歸塵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慕容殷宿此刻心情不佳。
走到慕容殷宿身邊,染歸塵輕輕握住了慕容殷宿的手,聲音裏有幾分擔憂:
“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慕容殷宿給了影一一個眼神,影一會意,將院中伺候的血煞宮的侍從都帶了下去。
這院子裏伺候的血煞宮的侍從雖然是封塵和夏歡影精挑細選挑出來的,然而慕容殷宿一向除了自己的人,旁人都信不過,這時候便將他們都支了下去。
“我要出征了。”
輕輕的一句話,讓染歸塵頓時愣住了。
慕容殷宿心疼的抱住了染歸塵,輕聲道:
“西涼要與靳國開戰,我必須出征,皇帝的兄弟現在隻剩我一個,我也曾掛帥出征,所以我必須出征。”
慕容殷宿的聲音有幾分隱忍的不舍。
他何嚐不想陪在染歸塵的身邊,隻是靳國,總比兒女情長要重。
靳國就是他的信仰,雖說他心腸冷硬,然而他無法看著開戰時,靳國的百姓遭受苦難。
如若開戰,兩國交界處的百姓定是最為受苦,這場戰,必須要他出征,如果敗一場,靳國就會被多侵入一分,受苦的百姓就會多上幾個。
慕容殷宿很愛染歸塵,然而,他的國家始終是他放在心中第一位的。
如果要問,如果在他和靳國之間,他會選擇哪個,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但如果問,在染歸塵和靳國之間,他會選擇哪個,也許他會猶豫一下,但是最終,他也會選擇後者。
但是,如果染歸塵不在了,他也不會獨活在這世上。
也許會有人說他頑固不化,然而,他的信仰便是他的信仰,他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即使不是帝王,靳國也是他要護著的,百姓,也是他要守著的。
意料之外的,染歸塵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悲傷,反而她笑的很開心。
染歸塵輕輕親了親慕容殷宿的唇。
“我的男人很有擔當,我很高興,我嫁給一個這樣的人。”
慕容殷宿感覺到她柔軟香甜的唇在他的唇上輕輕碰觸,忍不住加深了這個吻。
這個女人,讓他愛到了骨子裏,愛到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不知何時才能回家,你要照顧好肚子裏的孩子,在你臨盆之前,我定然能回來。”
慕容殷宿鄭重的做出了自己的承諾。
染歸塵出現了淚光,她輕輕擁住他:
“隻盼君平安歸家。”
旁的,我不在乎。
男人的心很大,他的心裏,可能裝著天下,可能裝著整個國家,然而女人的心卻很小,隻能裝著自己所愛,所在乎的人。
所以,在染歸塵的心裏,靳國的仗能勝固然是好,然而,她最希望的不是這場仗會不會贏,而是慕容殷宿能夠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