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姐姐?”一陣軟軟糯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安紅線循著聲音回過頭去,看到了一張精致小巧的臉。這女孩約十七八歲的模樣,五官小小的,皮膚很白,一雙眼睛像小鹿一樣,一開口就露出貝齒。
她笑得很甜很軟,聲音雖然細小,但不像菁兒那麼尖細討厭。
紅線從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但大約也猜出來是誰了,應該是雙薑中的一位吧。
果然,這女孩朝著安紅線打招呼:“安妃姐姐可能不認得妹妹,妹妹叫薑姝,餘杭人士。本來想挑個日子去拜訪下姐姐的,隻是聽聞”
這鶯美人薑姝頓了頓,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了口:“隻是聽聞姐姐素來喜靜,是不大喜歡見客的。妹妹怕打擾了姐姐。”
安紅線微微打量了下她,從頭到腳稍微掃了一圈,這鶯美人身段嬌俏,看著就很軟,臉龐還顯得略微有一點點的稚嫩,看著倒像是還頗為天真的模樣,滿臉爛漫,不像是有什麼心計的樣子。
但人不可貌相,菁兒看著可反而是最人畜無害,我見猶憐的呢。
不過這鶯美人倒瞧著雖然柔軟卻並不很柔軟,不像是那種嬌滴滴的樣子,也不像菁兒,隻瞧眼睛一眼,如果沒有多接觸過不了解本性,就會覺得激起了自己的保護欲。這薑姝看著隻是像鄰家妹妹,還挺親切的。安紅線討厭不大起來。
她朝鶯美人笑了一下:“妹妹這話是聽誰說的呢。怎麼感覺都把本宮外傳地有點,像深閨怨婦一般。”說著又看了一眼這鶯美人。
隻這一眼,她也沒有用多大的感情,很平淡地望了一眼,就見鶯美人的臉上已經通紅一片了,像是有點受到了驚嚇。
鶯美人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樣,支支吾吾地開了口:“皇,皇上說的——”說著,就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安紅線的反應。她感覺這安妃,雖然平日裏深居簡出,是個挺神秘的人,但是氣場,有些強大可怕
安紅線看見她這個樣子,倒是“噗嗤”一聲笑了。她沒有再說什麼。就感覺,果然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然後她的心裏麵浮現出一絲失望,擦,整治菁兒這個小婊砸的希望又落空了一個。不知道這“江南二薑”中的姐姐,那鸝美人,薑姣又是個什麼樣的主。
安紅線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就掉頭走了。
她前腳剛走,就聽見了內務府看門的太監,對鶯美人說了一句:“美人,請進。”然後就聽到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她的心裏麵浮現出了一絲蒼涼,嗬嗬。
她直奔未央宮——
內務府在永巷的挺深處了,離未央宮離得很遠。她不緊不慢地走著。雪,下得依舊是那般地大。
剛走沒兩步,就被人撞到了頭。她覺得好一陣疼痛,拿手捂著額頭,額頭應該青了一大塊。
那邊傳來了一聲“哎喲——”的聲音,紅線抬起頭,看見一個宮女打扮的姑娘就這麼站在她麵前。瞧著那模樣,穿著深青色的衣服,宮女的品階越高,衣服的顏色就越深。這應該是屬於女官級別的,有點地位的了。
紅線瞧見了這姑娘頭上的一隻白玉簪子,很低調的款式,但是看著也價值不菲,應該是主子賜的吧。
沒容得她多想,那姑娘就已經抬起了頭,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然後突然伸出手來就是一巴掌,“你沒長眼睛啊!”
紅線的右半邊臉一下子就浮現出了五個手指印,她的胸口悶著一股火焰。且不論她好歹是個妃子的身份,就憑理,明明是這宮女先衝撞的她。
這年頭,還真的是,誰都可以爬到她頭上了安紅線深吸了一口氣,又不想跟這種得了點主子的恩寵,就狗仗人勢的東西多計較什麼。
她的語氣依舊是努力保持著很平淡,她微微蹙了一下眉眼,她說:“姑娘做事麻煩講點道理。且不多說別的,怕是你家主子見了我,都得讓上三分。”
說著,紅線就走了。沒再管這個宮女,不值得。
她想想換作自己以前的脾氣,肯定當即就幹起來了,果然,時光和經曆是會把性子磨平的。
疼,好疼,右半邊臉像是腫脹了起來。
此刻,雪已經沒有那麼大了,下得那樣柔,那樣綿。她伸出手,雪落在指尖上,一觸就融化了。
紅線也不很急了,慢慢地走著。下雪天,路上也沒有什麼太多人。不知不覺就快到了,她已經看到了未央宮。
離得越近,她的心裏麵倒是越焦灼,一顆心在那兒砰砰地跳著,她不大願意繼續走了。她覺得有點,緊張?可是都已經到這兒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沒幾步,就到了門口。門依舊是關著。
也不知道顧承軒現在這是什麼癖好,以前門總是開著的。也許是這冬天,開門會比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