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紅線試圖掙紮著。
自然掙紮是無力的。
沒過多久她就軟綿綿地癱下來了。
月光如水一般瀉下,一番纏綿悱惻之後,她感覺渾身都大汗淋漓。
夜色,已經很晚了。顧承軒拉開了簾子的一腳後,望著身邊的她,說道:“睡吧。”然後把胳膊伸到了安紅線的身旁。
安紅線卻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將背貼著他。
今晚上,她倒還是成了姑娘,他倒還是做了嫖客?
這算不算是,送上門來的。
可是最後她還是轉了一大圈兒,轉回去了,將身子朝他貼近了一點。可是這時候的顧承軒卻用背對著她。
她“哎”了一下,又準備翻身,背靠背。
當她剛剛才挪動了一點兒身子的時候,一雙大手卻突然擁她入懷。
他摟著她,一把將剛扭了一點過去的她又給拉回來了。
那雙手牢牢地抱住了她。她的心砰砰砰地跳著,幾乎都要蹦出來了。那股熟悉的氣息彌漫在她的鼻腔,迷離而又情迷。
顧承軒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她試探著問了一句:“承軒?”
他“唔”了一聲,像是半醒半寐,他說:“嗯?睡覺吧。”
接著,他便不再有聲音,就聽到了沉沉的呼吸聲。他應該是睡著了。
安紅線再次閉上了眼睛,也睡了過去。
她睡得很沉,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天亮了。
翌日,安紅線是被太陽給照醒的。陽光透過窗幔,穿過層層疊疊的簾子,打在她的臉上,她感覺到了麵龐有點炙熱。
欣欣然睜開雙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翻了個身子,在床簷的那一側,卻又看到了顧承軒。
顧承軒坐在床頭,雙手交叉著,他的下巴抵在他的手上,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他就這麼看著她,笑容像是從未有過的溫暖。
這麼多年,安紅線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子的顧承軒,以前見到的他,眼神裏都滿是冷漠冰涼,就像是鋒利的刀刃。
她說:“皇上?”
“嗯,你醒了?”
“嗯。”
“詔書已經下來了,你回去準備下,等候好消息吧。”顧承軒說。
安紅線一瞬間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算不算是色誘了?咳咳,好像話也不能這麼說的。
她“嗯”了一下,就說了一個“好”字。
她抬頭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陽光像是特別明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世界都像是美妙起來。
顧承軒卻突然又笑了,笑得嗬嗬嗬,特別複雜奇怪。
安紅線有些滿心不解地回過頭去,卻看到了他那張笑得有點兒扭曲猙獰的臉。
她的心一下子就搐了,這,這是變臉比變天還快?不帶這樣的吧。她臉上本來掛著的挺恬淡美好的笑容一下子就凝結了。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呢,顧承軒卻突然大手朝身後一揮:“來人!”
“皇,皇上,你要幹什麼”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點。
顧承軒卻沒有正麵理她:“你那麼緊張幹嘛,要不了你的命的。”
她心裏麵浮想聯翩,都已經不知道想到哪兒去了。沒過多久,就從外麵進來了個人。
敏蘭!
敏蘭端著一個托盤,盤裏麵放著一隻小碗。那人走得很小心,很穩妥,碗裏麵卻依舊還是有汁液流了出來,褐色的。
空氣中頓時彌散開來了一股奇異的藥味兒。
看著敏蘭一步一步走進,又聞到了那股藥的氣息,安紅線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她皺起了眉頭,瞬間覺得生無可戀。
她滿臉絕望地望著敏蘭,敏蘭越走越近了。
隨著敏蘭坐到了她的邊上,和那一聲:“娘娘”,安紅線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
她嗬嗬嗬地苦笑了兩聲。接著挺可憐巴巴地望著顧承軒。
結果顧承軒也嗬嗬嗬地朝她冷笑一下,接著從敏蘭手裏接過那隻藥碗。
他滿臉無辜:“來呀。”
安紅線:“我可不可以拒絕。你看我的胳膊,都已經好了。就算是沒有好透,它也在慢慢痊愈的對不對啊真的,啥事都沒有。”
顧承軒翻了個白眼,就跟什麼都沒有聽到的一樣,端起藥碗,拿起勺子,就要往她的嘴邊塞。
安紅線將頭這麼一扭呀,表現很強硬但是卻沒有什麼用的抗議。
顧承軒又“啪嗒 ”放下了藥碗,結果就這麼扭頭走了,一句話也沒有說。
“喂,喂!”她站起了身,朝著他的背影望了望,眨巴眨巴了眼睛。這人,又是犯什麼毛病了嗎。
“娘娘,依奴婢看,皇上好像是生氣了。”敏蘭說著指了指那碗藥,“不如您喝了它吧。”
安紅線滿臉嫌棄,眼睛一瞟:“他?”
她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倒不是因為她怕苦之類的,話講回來又有哪個人喜歡吃藥的。她隻是覺得自己沒必要。
顧承軒居然生氣了?因為這個?他有什麼資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