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天她喝下的那口安胎藥,敏蘭胃裏麵感覺到了一陣抽搐,又想起薑姣的那隻大橘貓,一聲聲“喵嗚”在她的耳邊盤旋不斷,她胃裏麵頓時排山倒海一般,什麼東西席卷遍了她的全身。
難受,真難受,惡心敏蘭說不出什麼滋味來,但是卻怎麼都吐不出來。
還好隻吃了一口,不然罪孽可大了去了。
“直到今兒個,我才算知道了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可怕,薑姣這女人,平日裏看著不聲不響的,可是沒想到啊這也太可怕了!”敏蘭嘀咕道,她想自己現在的麵色一定是煞白的。
而床榻上躺著的安紅線仿佛就像睡著了一樣,又是那樣地無聲息,看著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是聯想到上次,令人真的怵得慌。
看到皇後娘娘這個樣子,敏蘭感覺自己算是啥事兒都沒有了。
所以當醫女滿臉關切地看著她,問她要不要用點藥的時候,她隻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沒事兒,就是有點悶。”
皇上,皇上皇上怎麼還不來呀,這天都徹底黑了。皇上是一點兒都不關心娘娘了嗎,可是之前,他的種種表現,都還是很在乎的呀
難不成,隻在乎她的行蹤和舉動,一點都不在乎她這個人?
敏蘭感覺,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是不為過的,可是男人的心,有時候更是難測。
她本來想去請胡太醫了,可是胡太醫居然已經告老還鄉了。告老,他才四十出頭點,告什麼老,還什麼鄉啊,又聯想起顧承軒那個淡定的樣子,敏蘭皺起了眉頭。連她這樣簡單的,連彎兒都不怎麼能轉過來的腦子,都能聯想到,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了。
莫不成一切都皇上的計劃之中?
敏蘭正想著呢,就聽到了一聲“皇上駕到——”
然後,她看見了顧承軒,還有秦卿卿。他們兩個人都是風風火火的樣子。
“皇上,秦姑娘,皇後娘娘在這兒”敏蘭連連迎了上去。
雖然風風火火,可是那倆人並不慌亂,秦姑娘,甚至有一種像是視死如歸的樣子。
秦卿卿衝敏蘭使了個臉色,敏蘭很自覺地就退下去了。
現在,殿內,就剩了暈迷的安紅線,還有他們兩個。
秦卿卿關上了門,上前把了把安紅線的脈,把著把著,她覺得滿心都慌亂起來,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不好。
“怎麼了?”顧承軒看見她這個樣子,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的心都跳得快要竄出來了。
該不會是不會的,絕對不會的!顧承軒連連搖頭,心裏麵不斷地否認著。
可是——
秦卿卿的麵色紅一陣白一陣,現在,已經是青了的,她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她說:“顧承軒!”
她的語氣,帶著責怪,帶著質問,甚至還有點恨鐵不成鋼一般,隨著把脈的結束,終於,她的眼淚飆了出來,她轉過身來,狠狠地叩著她的藥箱:“顧承軒呀,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你千萬不能愛上她,不能愛上任何女人!”
顧承軒的臉色一下子就刷白了,他往後連連退了兩步,幾乎都要退到牆角,他說:“不會的,不會的朕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又衝上前去,握著安紅線的手,拭上她的麵頰,她像是一點的反應都沒有了,就和她上次暈倒的時候一樣
“啊啊啊”他失聲,差點就哭起來了。
而秦卿卿,也已經淚流滿麵:“花見憐,花見猶憐,從來都沒有出過錯誤。顧承軒啊,我早就告訴過你,你要是真的在乎一個女人,千萬不可以愛上她的。有一個我,遭了這種蠱應就算了,為什麼你還要”
原來,這麼多年,顧承軒一直都深受蠱毒所害。蠱毒的名字,叫作“花見憐”,來自遙遠的苗疆。很神奇的一種毒,蠱毒在男性身上,禍害卻是在女性。
凡是被蠱下咒的男子,要是愛上一個女子,那麼一個女子,便是會飽受折磨,五髒六腑慢慢衰竭,奇怪暈倒,暈死過去的。
他跟秦卿卿,當年真正分開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他愛上秦卿卿之後,卿卿的身體每況愈下,後來暈死過去。當年同樣追求卿卿的太子,求遍了全天下,終於求來了靈藥芝火蛙,這才挽救了卿卿一條命。
但是秦卿卿的五髒六腑,也已經慢慢地崩壞了,這些都是修複不了的,所以到現在,她也會時不時地咳血。因為自家經通醫術,尋配了好多藥材,又翻閱各種古籍藥典,總算是熬製出了一些湯藥,可以製住她的咳血病。但是一切不過都是暫時的。
現在,她又開始咳血了,秦卿卿感覺,自己已經快命不久矣了二十幾年的光陰以來,她像是活了幾輩子,就剩一樁心事沒有解了。那樁心事,就是關於她家人屈死的,她拜托了皇後安紅線,可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