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紅線愣了一下,顧承軒說的,真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可是她怎麼都接受不了,顧承源是這樣的人。
她也認識顧承源很多年了。
他跟她大哥關係很好。
她絕望之中,他還好幾次都伸出過援手。
她怎麼願意相信。
何況,顧承軒可以信任,願意信任的人,本來就不多,要是顧承源真的是始作俑者,承軒,一定會更加地崩潰,更加地無助的吧。
她,又還能有多少時間,來陪他度過這種崩潰,陪他度過這種無助。
深吸一口氣,幾乎下了決定一般。
她說:“承軒呀,清餘王,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顧承軒看了她一眼,神情裏,給她滿是這樣的感覺:“哦?你怎麼知道?你就這麼篤定?”
而安紅線——
她一字一頓道:“我跟清餘王關係不錯,他跟我大哥私交也很好。就隻憑這一點,我就可以篤定,他不會傷害我的。”
“那把匕首,是本來就要刺你的嗎?”顧承軒問。聲音很淡,很冷。
她聽得都有點害怕。
“不,不是”她隻是無意間給碧雲擋了一下。
“那不就好了。”顧承軒說著,就要走出去。
顧承源現在還在長安城裏頭。
安紅線幾乎都可以猜到他想要幹什麼!
她不想看見這樣的!
“你先等一下!”安紅線著急地跑上去去,從後麵抱住了他,“承軒。事情,還都沒有查清。
那把匕首是不是廢太子的還不知道,薑姣隻是跟清餘王認識,也許之後也沒有聯係了呢。不能光憑一句詞,就把所有的東西都串起來。”
安紅線說。
顧承軒緩緩放開了她的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朕有要說做什麼了嗎。”
他的聲音波瀾不驚,她卻驀地冷得直打寒顫。
“承軒,我,我不會這個意思。你別誤會。”她小心翼翼著。
他突然把頭轉過來,衝著她冷笑了一下,“誤會?誤會什麼。你們有什麼好誤會的。”說著,他的眉眼微微上挑。
她緊張地心都要竄出來了。
顧承軒以前跟她開玩笑,說她心怎麼會這麼大,從來不為那些鶯鶯燕燕生氣也從來不在乎不介意,還說她不像是這麼大度的人啊,會不會是因為心裏麵藏著別人。
當時,她隨口拿一大堆三從四德之類的敷衍了。
實際上,是那會兒,她早就對顧承軒已經無感了。何況她也知道顧承軒不是那樣的人。
就算是,那會兒安紅線也覺得和她沒關係的。
可是現在——
顧承軒突然這麼一問。
該不會懷疑她跟顧承源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想,暫時不好多為承源多說什麼了,多說,就是多錯。
誰知道,顧承軒隻是伸手拂上她的麵龐,撩了下她耳旁的碎發,他問:“你怎麼了?這副表情?像受什麼委屈了嗎。”
她搖搖頭。
越沉默,越害怕。
“你,不要多想。”顧承軒頓了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的。”
接著,他苦笑了一下。
苦笑著,還有幾句話沒有說出來。
那幾句是:“安紅線,就像你相信顧承源,相信秦卿卿,相信李珩,相信所有人一樣。
可是,為什麼你,從來都不肯相信我。
你還是以為,我真的是那麼殘忍的人嗎?你以為,我現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要行動嗎?
就算是。我也隻是因為,太擔心你。
你知道嗎,有時候傷你最深的,很可能是你最信賴的人,但那個人卻又不是跟你相依為命的人。
比如說,安若。”
但是他怎麼都沒有說出來。
他想,她要誤會,那就誤會去吧。
但顧承軒還是提了一下,“你還記得上次,你被安若劫走到暴室的事情嗎。”
“當然沒有。”安紅線說。
才相隔幾天啊,她怎麼可能會忘記呢。她安紅線一貫是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人,她這事兒心裏麵記著呢。有朝一日,決不輕饒。
顧承軒說,“當時,那兩個動刑的婢子,都被承源當場就殺死了。他的一時衝動,導致了之後,想審訊都找不到人,雖然你一口咬定是安若幹的,但是人證物證都沒有。
也沒有任何的突破口,和可以問話的人。”
他平淡的訴說。
她愣了一下,立馬抬起了頭。
“其實,你大哥之前找過我,安適涵說,承源殺了那兩個婢子的時候,他其實就懷疑過了。但是他又怕自己想太多。”
安紅線:“”
也許,顧承源那麼急著下手,是想掩飾什麼吧。
如果說做這種事情的人是李珩,安紅線是絲毫不會懷疑的。因為李珩就是這樣直接的人,想到什麼是什麼,不瞻前不顧後。
可是顧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