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諼娘,我還是那句話,隻希望你好好的相安快樂。如果山一他......你就來大周城找我,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陪你去。”
這是扶蘇六百年來唯一次對我作出承諾,可惜這個承諾來的太晚。
世人妄自執迷,可知命數幾何?
偌大天地竟是求不得,你我癡妄一刻。
這一世他白衣而來,舍身渡我兩儀之惑。
人間如何?心上如何?
我想,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好。”我隻應了他一個字。
他千叮萬囑:“記住,無論如何都要留一顆九命珠續命。”
我點了點頭,便走進了屋子,點亮了燈,又吹滅了燈。
第二日,誌河特地為我送行。
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他隻能把這份喜歡深埋在心中。
“阿已,如果遇到困難一定要來到大周城找我。”
“我會的。保重!”我說。
他遲遲不敢把保重這兩顆字說出來,他害怕保重兩字之後就無話可言。
我四處看了看,茫茫人海中卻不見扶蘇的影子。
大概是他不想看見這樣的分別場麵。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到這個地方來。一切緣起,也隨緣定。
下一站仍然是分別,我與公孫備本就不是同一類,他有他的人生要走,我有我的路要行。
公孫備坐在茶樓裏喝了一杯茶,六月的豔陽天,如果喝上一杯冰涼茶,那是人間極好之事。
公孫備無事獻殷勤的給我倒了一杯又一杯:“阿已,你下一步你打算去哪兒?”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長安。”
公孫備點了點頭:“也好,我那裏也有一處宅子,到時候我們一起住那兒。”
“公孫.......。”我輕喚著他的名字。
“嗯?”
“你還是回晉國的公孫府吧,你爹不是病了嘛,你作為兒子應該陪在他的身邊。”我這話也是在委婉的拒絕他,讓他離開我。
“那你跟我一起去。”他自顧自的倒著茶水,放在嘴邊吹了一口氣,好像是在吹茶水上的雜質似的。
“我要去長安找師父。”我說。
公孫備突然放下茶杯:“阿已,你難道不知道山一的真麵目嗎?現在你用了六顆九命珠,對他而言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回到他身邊,隻會讓你更傷心。”
“也許師父並不在意九命珠,也許我會讓他放下執念,也許有很多種可能......。”我堅持著自己的想法,或許在公孫備眼裏,我就是一個白癡。
公孫備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這何嚐不是你的執念呢?”
“公孫,我一直愛著師父,一直沒有盡頭的愛著,你實在不了解我有多愛他。從我畫中第一眼見到他開始,他一身青衣便深深映入我的眼中。他的聲音,他的微笑,他皺眉生氣的樣子都讓我忘不掉。”
想起師父,我真的陶醉了。跟他一起的生活九喜一悲,那麼多的快樂,無時無刻不在感動著我的內心。
他高冷,驕傲,還有點小氣。可這樣的男人,我還是愛的無法自拔。
我想著,如果沒有了九命珠,他會不會放下對李素己的執念和我重新開始?
我在分析著師父心中有沒有我,對我的感覺又是如何?我繼續付出會不會得到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