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並沒有俞雲海的身影,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馮嵐,你是不是瘋了!啊!”俞深海一臉厭惡的瞪著馮嵐,雙手突然間朝著她的脖子狠狠的掐過去,“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我讓你提,我讓你跟我提俞雲海!”
他掐的很狠,俞深海這輩子最憎恨有人在他麵前提起俞雲海。
俞雲海對於他來說,那就是一個禁忌,是他的一個陰影。
從小到大,家人的眼裏都隻有俞雲海,看到的都是俞雲海的優秀,而看不到他的努力。
他就像是活在俞雲海的背麵一樣,他又像是一個影子一樣的存在。
他媽要把公司交給俞雲海,不管他再怎麼努力,再怎麼表現,都不及俞雲海的一絲一毫。
俞深海是不甘心的,不服氣的。
他費盡了心機,挖空了心思,終於清除了俞雲海,得到了俞家的一切。
這二十八年來,他沒有去想關於俞雲海的一絲一毫,徹底把他遺忘,不也讓他影響到他。
但是現在,馮嵐這個女人,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麵前提起俞雲海。
這讓他徹底的憤怒,讓他冒火。
馮嵐卻是笑的一臉詭異的看著他,竟是連掙紮都沒有,哪怕她的臉由紅轉白,眼眸都快凸出來了,她也沒有掙紮,就那麼陰涼涼,冷颼颼的看著他的背後。
就好似那裏,真實有俞雲海那般。
俞深海被她這表情和眼神嚇出了一身冷笑,全身的汗毛豎了起來。
他甚至都感覺到有一雙手拍在他的肩膀上,腦子裏有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叫著他。
終於,他鬆開了那掐著馮嵐的手,猛的又一個轉身。
隻是,他的身後,什麼也沒有,除了那一扇開著的房門,什麼也沒有。
但是,他卻感覺到一股森森涼的寒氣襲來,然後籠罩著他的全身。
“你是不是也看到他了?”馮嵐突然之間湊近他的耳邊,用著很是詭異的聲音輕幽幽的說道,“我已經看到他了,真的看到他了。他回來了,俞雲海回來了。”
“閉嘴!”俞深海一聲厲吼,朝著馮嵐一個巴掌攉過去,“我讓你閉嘴,不許再提這三個字,你聽到沒有!”
“嗬嗬嗬嗬!”馮嵐笑了,笑的有些瘋癲又陰森,朝著他做了一個“噓”的噤聲動作,“俞深海,我沒騙你,我是真的看到了。就算隻是瞥了一眼,我也能肯定那就是他。他回來找你算賬了。”
“瘋子,你這個瘋子!”俞深海恨恨的瞪著她,但其實說不怕,那是騙人的。
這些年,他偽裝了自己這麼多年,然而這一刻,他卻是最脆弱的。
盡管馮嵐此刻的樣子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但是總覺得她說的話是有幾分真實的。
俞深海的內心更加的沒底了,那一抹恐懼更深了。
再加之,前些天,那個身手如風一般的女人,下手那般的狠又快,讓他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楚她的臉。
這幾天,他竟是怎麼都查不出個一三五來,就像是做夢一般,什麼影子也沒有。
那個女人,會不會和俞雲海有關係以?
不,不!不可能!
俞深海很快否認掉這個想法。
畢竟,俞雲海身邊連半個女人也沒有過,又怎麼可能會有身手這般出神入化的女人來為他出頭呢?
俞深海這幾天也是過的戰戰兢兢的,酈紅雁那邊,他也沒去,這幾天幾乎是每天都回的馮嵐這裏。
至於馮寶蓮,他也沒放在心裏了。
畢竟,人都已經死了。
再說,他這段時間,也確實沒什麼心思去理會馮寶蓮。
可以說,事情是一件接著一件的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還有就是,這幾天,公司的事情也是一塌糊塗,出現了很多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問題,就好似有人在專門針對一般,讓他應接不暇。
“報應啊,這真是報應!”馮嵐一屁股往地上一坐,自言自語著,“俞深海,你相信報應嗎?”
邊說邊抬眸看向他。
俞深海也顧不得那麼多,有些狼狽的坐在地上,用著陰森森的眼神看著她。
馮嵐自嘲的一笑,“我現在相信了。以前,我也不相信的,但是現在,我很信。你看,現在報應不就來了嗎?我一心想要一個孫子,我逼著沈橙去打胎,逼著沈橙和軒軒離婚。結果呢?嗬嗬……”
笑的無奈又自嘲,就連眼淚都快冒出來了,“軒軒娶了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而且還不能去找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我這輩子都是不可能再抱到孫子了。”
俞深海狠狠的瞪她一眼,麵無表情的說,“人心不足!”
“是啊!”馮嵐輕歎,“我就是人心不足啊!可是,俞深海,你的人心就足過嗎?你不也一樣嗎?所以,我們倆真是的同類啊!人都說,一張床上睡不出兩種人,這話說的真是一點沒錯。你看我們倆,誰的身上都是滿滿的罪惡。你連親哥都設計陷害,我呢?是設計陷害堂妹。所以,我們倆真是一樣的啊!俞雲海死了,馮寶蓮也死了。馮寶蓮心裏最愛的那個男人是俞深海。而她在你心裏,一直都是白蓮花一般的存在。”
“你為什麼要把她送到慕容前程床上?”俞深海問。
他似乎已經沒有脾氣了,問這話時,竟是沒有動怒,反而還一副很平靜的樣子。
“嗬!”馮嵐輕笑,還是帶著自嘲,“是啊,我為什麼要把她送到慕容前程的床上呢?其實我本來是想把她送到慕容錦程床上的。可惜陰差陽錯的卻是上了慕容前程的床。不過,俞深海,其實這樣也好啊!至少你和慕容前程是一個類型的。而慕容錦程和俞雲海更像。”
俞深海狠狠的瞪她一眼。
馮嵐繼續說,“如果當初,是慕容錦程睡了她,或者對她來說,還算是一種補償了。至少慕容錦程和俞雲海的人品和性格類似。可惜她沒這個福份啊!被慕容前程給睡了。”
“你就這麼恨她?她是你妹妹!”俞深海責問。
“嗬!”馮嵐輕笑,“妹妹?堂的而已。你連親哥都可以下手,我為什麼不能對一個堂妹下手?難不成我還看著她來跟我搶你嗎?如果不是我先下手為強,把她送到了慕容前程的床上,現在的俞太太還能是我嗎?隻怕是她馮寶蓮了。”
說著,她勾起了一抹得意的陰笑,用著很囂張又狂妄的語氣說,“你看,現在不是挺好的。我當了這麼多年名正言順的俞太太,而她卻生活的不盡如人意,最後還早早的死了。這樣也好,早死早超生,這也是她的命了。”
“嗬!”俞深海冷笑,一臉嘲諷的看著她,“你又怎麼知道她生活的不盡如人意呢?你又怎麼知道她過的不開心呢?至少她有一個很愛她的丈夫,還是一對兒女。而你,除了這個俞太太的身份之外,什麼也沒有!因為我不愛你!”
馮嵐無所謂的一聳肩,“那又如何呢?這麼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對你的愛我也不稀罕了。我有俞太太的身份就足夠了。我有錢有身份,走出去有頭有臉,我可以昂首挺胸。她有什麼?你看她現在的樣子,和我能比嗎?她就是一個生活在底層的老婦而已。被生活折磨的老去,連一張皮都沒能保住。我和她站在一起,她都快成我媽了。我就更不後悔了。”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俞深海一臉嫌棄的說。
“嗬!”馮嵐輕笑,“對,在你來招惹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無藥可救了。我已經利益熏心了,我就已經走上這麼不歸路了。就像你一樣,當你決定對俞雲海下手,想要獨占俞家的一切時,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所以……”
她頓住,用著很詭異又深沉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俞深海,別想著和我離婚,和酈紅雁複婚。這輩子,俞太太的頭銜就隻能是我,到死也隻能是我進你們俞家的祖墳。要不然,我發起瘋來,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你可以不愛我,也可以不把那些家財給我,但是別想把我從你老婆的位置上拉下來。要不然,我們就一起去死吧!不止我們兩個,我說的還包括孟初莞肚子裏還沒出生的孩子。所有俞家的人!”
“你瘋了!”俞深海狠狠的瞪著她,“馮嵐,你敢!”
馮嵐不以為意的輕聲一笑,“俞深海,永遠不要問我敢不敢!我告訴你,真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反正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就隻有一條命了。大不了,我還拉著樂微也一起上路。所有人就隻剩軒軒一個,那麼俞家的一切就都是我兒子的。他還可以重新娶一個正常的女人,生兒育女。”
“你覺得樂東升能饒過他?”俞深海淩視著她。
“那就帶上他一起!”馮嵐笑的陰森如鬼魅一般,讓人毛骨悚然,“我說了,我發起瘋來,沒什麼不敢的。隻要是攔我和我兒子路的,我都會一一的清除!”
“瘋子!”俞深海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這個女人了,除了這兩個字外,他已經找不到其他的字眼了。
“對,我是瘋子!所以……”她看著俞深海,慢悠悠的從地上站起,然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俞深海,“別惹怒我這個瘋子。我什麼都幹得出來。”
俞深海恨恨的瞪著她,卻是突然之間沒有了怒氣,反而還平靜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她不緊不慢的問,“真的看到俞雲海了?在哪看到的?是不是該好好的跟我把事情都說清楚了?馮嵐,你覺得,如果他沒死,真的回來了,我不好過了,你還能好過嗎?軒軒還能好過嗎?”
馮嵐盯著他,卻是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陰笑,“不是說我是瘋子嗎?不是說讓我不許再提這個人嗎?怎麼……”
“馮嵐!”俞深海打斷她的話,厲聲喝斥著她。
“在市一醫院看到的。”馮嵐麵無表情的說。
俞深海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顯然對她說的話抱有懷疑態度。
馮嵐往沙發上一坐,拿過茶幾上的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慢條斯理的抽著,“隻是瞥了一眼,但是我卻能很肯定,他就是俞雲海。他和三十年前沒有一點變化,就連相貌也不曾有變。他有一個……”
她微怔,似乎在猶豫著接下來的話是不是應該說。
有些恍惚的抽著煙,眉頭擰了起來,一臉很沉重又凝肅的樣子。
“有一個什麼?”俞深海沉問。
馮嵐並沒有回答他,繼續一下一下的抽著煙,表情淡漠。
當她將一支煙抽完時,深吸一口氣,似是做出了一個很大的決定,沉聲說,“有一個養女。我從她的嘴裏確定了他的身份。這個養女,你應該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