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交融需磨合(1 / 3)

“我的確不想讓不相熟的人住在那裏, 但你又說竹歌公子現下不方便回去,那怎麼辦?”杜鬆風身上搭著薄被,與李怡依偎著,輕聲問道。

“不管了, 反正有你沒他。”李怡故意道。

“這……”杜鬆風露出躊躇。

李怡笑起來, 抬起上身俯視臂彎裏的人,“其實他住過來, 既是為了緩和尷尬, 也是為了晾一晾薔舞,終究是要麵對。以後怎樣, 隻能先看薔舞的反應。”

“你要撮合他們?”

李怡歎口氣, “隨機應變吧。”手指輕輕卷起杜鬆風的頭發,“說來你終歸是善心。所以你此次發火是因為吃味了吧?竹歌是花魁, 他住在我們院裏,所以你就……”

“是了!我差點兒忘了問!”杜鬆風直接彈起來,麵色嚴肅, “你與竹歌早已相識,莫非你曾是、是……”神情艱難聲音低下去,“是他的客人?”

李怡也跟著坐起來,“說是客人倒也不假。”

杜鬆風瞪大眼睛麵色青白。

“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李怡按住他雙肩,“京城如想閣的花魁,就算有銀子也不是說見就能見到,說過夜就能過上的。何況你夫君我固然倜儻,卻不太愛在花叢中流連……”

杜鬆風用力白了他一眼。

李怡嘿嘿一笑, “那回我同常在一起玩的那幾個去如想閣,附庸風雅想聽琴,可巧琴師們都在陪客,可巧竹歌閑著,可巧他又願意給我們彈,因此一下午就這麼聽曲聊天吃茶。到了晚間,的確有人想包竹歌過夜,但當時竹歌被一個大金主單獨包了,不許陪旁人,我們隻好悻悻散去。當時想著,這麼輕易就能見竹歌公子一麵,也算好運。”

杜鬆風酸溜溜道:“那個想包他一夜的,當真是‘有人’,而不是你?”

“哎呦這我可要對天發誓,當真不是我。”李怡信誓旦旦伸出右手,“說實話,我的確曾在勾欄裏點過人,但都是姑娘,當時喜歡姑娘多一些……”

“那薔舞……”

“沒有!堅決沒有!”李怡拚命把手掌抻直,眼珠子認真瞪著,幾乎蹦出來,“方才不是說了,花魁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點到的!”

“那別的姑娘……”

“很少!非常少!僅有的幾次也是想嚐新鮮,後來覺得沒什麼意思,就再沒過過夜。偶爾去,隻是喝酒聽曲。而且自打去年同你那個了,我再沒碰過旁人一指頭!”

杜鬆風愣愣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篤定的臉。

其實就算李怡去過青樓,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何況還都是在他之前的,就更無可指摘。但心裏想起了,始終還是介意,因此這番剖白讓他踏實了不少。

然而緊接著李怡便油嘴滑舌道:“男人嘛,那種地方誰不去。”

杜鬆風立刻張嘴:“我就不去。”

“所以說你與眾不同,最是別致嘛。”李怡就等著他這句話,誇完之後再將人一摟,臉貼著臉道:“你這身子一碰就泛濫,這嗓子一叫就連綿,勝過花魁無數。”

杜鬆風羞至極點,紅著臉將李怡一推,李怡的肚子跟著叫了一聲。

“你餓了,菜還多,叫廚房熱一熱吧。”杜鬆風穿衣下床喊人,沒過多久,菜肴再端上來,皆冒著騰騰熱氣,色香味俱全。

李怡捏著筷子吃得毫不客氣,“嗯,這家客棧確實不錯,廚子足可與我淩霄樓媲美。”

杜鬆風在一旁默默地吃,完全不打算說出這些菜的真正來曆。

“可惜美中不足,香菜多了些。”仔細地將香菜杆兒和葉片一個個挑出來放在空盤中。

杜鬆風忍不住問:“你不吃香菜?”

“嗯。”李怡口中含著食物含糊道,“還有豆腐、蘿卜、花菜等,都不怎麼吃。”

“是吃了會起疹子?”

“不是。”李怡搖搖頭,“就是不喜歡那個味兒,吃著難受。”

“那豈非很多菜你都不能吃?”

“不能吃就不能吃唄。”李怡理所應當地回答。

“可這些菜很有好處。”杜鬆風一臉認真諄諄善誘,李怡放下筷子,扭頭奇怪而複雜地望著他。杜鬆風又道:“若是鬧了饑荒,隻有這些菜,你吃還是不吃?”

李怡的臉漸漸往杜鬆風臉上貼近,審視著感慨道:“土木公,你好像我娘啊。”

杜鬆風向後縮了縮,不滿道:“若我真是你娘,斷然不會慣下你這個挑食的毛病。”

李怡無奈,“哎呦,我就是有幾樣東西不吃,還被你教訓上了?各人吃喝拉撒都有各自的喜好,我還真沒見過不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