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遠見夏歆冷冷盯著自己,不由蹙眉,“怎麼了?”
“沒……”淚水在夏歆眼眶裏打轉,她咬了咬唇,哽咽道:“沒……歆兒聽父親的。”
看著瘦骨伶仃,楚楚可憐的夏歆,夏清遠的語氣稍稍緩了些,“從今天開始,你的分例跟卓雅一樣,好好休養。”
夏歆有些受寵若驚地連連點頭。
餘氏看著夏歆,心裏恨的發顫,果然是那賤人生的賤種,就知道裝可憐,要不是指著她替卓雅擋下那門要命的婚事,她才不會對她客客氣氣的呢。
待夏清遠和餘氏離開,夏歆重被扶上床躺著,隻見她目光冷冷一掃,“都退下吧,這裏有春兒伺候就行。”
聽到這話,為首的李嬤嬤皮笑肉不笑,“三小姐,我們得了夫人的吩咐……”
這個李嬤嬤是餘氏身邊的紅人,平日裏狗仗人勢,沒少欺負夏歆,夏歆毫不手軟,抓過茶盞就往她身上砸,“在這翡翠閣,本小姐的話就是命令,滾出去。”
換了以前,李嬤嬤早就一巴掌招呼過來了,可現在夏歆有大用,她怎敢造次,隻得灰溜溜地躬身退出去。
“小姐,您身上還有傷,可動不得氣。”春兒說著,就要扶夏歆躺下。
她的傷是之前不願意嫁,被餘氏打的,打了二十大板。
“我沒事。”夏歆把春兒拉到床邊坐下,挑眉問道:“夏清遠說的親事,怎麼回事?”
春兒從小跟在夏歆身邊,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信得過的人,有些事,也隻能問她。
夏歆不提還好,一提,春兒眼圈立刻紅了一片,哽咽道:“譽王病重,皇上下旨要夏家嫡女嫁予譽王衝喜,大夫人舍不得讓大小姐三小姐去給譽王陪葬……三小姐,您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呢?”
“小姐別怕。”春兒咬唇止住哭泣,小聲道:“左右還有半個月才能成親,等您身體養好了些,奴婢想辦法幫您溜出去……”
就算拚上這條命,也要保小姐平安。
“不,這可是一個機會。”夏歆呢喃著。
讓她替嫁,也就是說,這半個月裏,夏家上上下下誰也不敢讓她少了半根頭發,有這樣好的護身符罩著還跑什麼?
報仇才是重點。
“小姐,您……”
“放心,從今往後再沒人能欺負咱們。”夏歆安慰地拍拍春兒的肩膀,“你去打聽打聽那譽王現在的情況,回來告訴我。”
隻要譽王還沒死透,她就有一線希望,無論如何都要盡力試試。
至於現在嘛,當然是好好睡一覺,養好精氣神才好料理這些事。
這一睡就是足足兩個時辰,醒來已是黃昏時分,許是麻藥勁兒退去的緣故,屁股上的傷口疼的厲害,動也不敢動。
“小姐醒了,奴婢去把藥端來。”春兒轉身出去,很快端了藥碗進來,想著那幫刁奴也不敢動手腳,夏歆就著春兒的手喝了一口,然而下一刻,就噗的吐了出來。
澀澀的,顯然沒有濾過藥渣,而且奇苦無比,定是放了分量不輕的黃連和苦參。
那些個刁奴不敢明著欺負她,改細碎手段了。
好,很好。
夏歆也不發作,隻把藥碗往茶幾上一撂,淡淡道:“春兒,你去稟告老爺和大夫人,就說本小姐要懸梁自盡,你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