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歆由春兒侍奉著換上新衣,又有專門的梳頭嬤嬤給梳好頭發,方才起身往正廳走去,路上,春兒趁人不注意,悄悄附在夏歆耳邊道:“小姐預料的沒錯,譽王府準備派人過府探望您,算著時辰,正好在祭祀禮完成後。”
“很好。”夏歆薄唇微勾,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
至於消息怎麼來的?
俗話說:有錢能使磨推鬼。
到了正廳,夏老爺子,夏清遠,餘氏等人都在,除了夏清遠,夏老爺子還有一個小兒子夏誌遠,時任正三品大理寺少卿,因追封平妻是家族大事,夏誌遠一家亦齊齊到了。
夏歆的目光飛快從眾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夏老爺子身上,屈膝道:“歆兒給爺爺請安。”
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能縱容夏清遠做出貶廢嫡妻之事,這夏老爺子自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會兒神色不過淡淡的:“起來吧!”
“多謝爺爺。”
夏歆起身,還未向夏誌遠等人行禮,坐在餘氏下手的婦人便皮笑肉不笑道:“歆兒不愧是要做譽王妃的人,架子大了不少嘛,讓全家長輩等你。不過也是,畢竟馬上就要嫁出去了,自然不會把長輩放眼裏。”
說話的,正是夏誌遠嫡妻沈氏,她不過是個四品侍郎之女,身份不高卻最擅長拜高踩低,這麼多年從未給過夏歆好臉色,夏歆自不會慣她毛病,隻淡淡笑道:“譽王妃乃正一品,身份自然尊貴,嬸嬸若是羨慕,待侄女嫁過去,便求王爺把卓婉妹妹也納過來吧,姐妹之間正好有個伴兒。”
譽王府是什麼地方,沈氏再清楚不過,聽到這話立刻變了臉色,“你個小……”
小賤人三字就要脫口而出,卻是夏誌遠先一步嗬斥道:“大喜的日子你插什麼嘴,好生坐著罷。”
譽王再不受皇帝待見,也是先帝嫡子,正統的天潢貴胄,絕不是他一個小小三品官能惹的起,若節外生枝造成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後果難以想象。
“是。”沈氏低低答應一聲,不甘心地瞪了夏歆一眼。
夏老太爺麵露不悅之色,到底沒有發作,隻淡淡道:“吉時馬上就要到了,去祠堂吧!”
“父親說的是。”夏清遠起身,準備去扶夏老爺子。
“等等。”夏歆自顧自尋了把空椅子坐下,不緊不慢道:“歆兒有個疑惑,想請教祖父和父親。”
夏清遠一早就得到譽王要派人過府的消息,隻想著盡快把程序走完,見夏歆拖延時間,不悅道:“有什麼問題,等你母親的牌位入了家祠再說。”
“歆兒想問的,正是關於迎牌位的事。”既然順利引起譽王的注意,夏歆就沒必要再跟夏清遠這個渣爹演什麼父慈女孝的惡寒戲份,隻淡淡道:“不知道父親準備把母親的牌位擺放到什麼位置?”
“你母親既是平妻,自然要擺放在右側次位。”夏清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夏歆似笑非笑的目光從夏清遠身上緩緩掃過,最終落到餘氏那張精心裝扮的麵容上:“歆兒認為此舉十分不妥。”
“什麼意思?”夏清遠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語氣更冷了幾分。
見夏清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夏歆絲毫不以為意,隻繼續不緊不慢:“母親乃是父親的結發正妻,進家祠,自然要以正妻的身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