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宏遠公司的賬目一向隻有內部人知情,他秦正道到開發區時間不長,他必定沒這個本事了解太多。”蔣老大聽了這話倒是一驚,轉瞬又有些懷疑。
雷老板真是恨不得把秦正道剛才說的那番話錄下來放給蔣老大聽,反正他該說的也都說了,該做的也都做了,至於蔣老大到底怎麼處置,他就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扛著。
“蔣書記,這位秦主任來者不善咱們不得不防啊,您要是不想點辦法製住他,真把紀委招來了,咱們宏遠公司說不定就要出大事了。”
“雷總你別自己先把自己給嚇住了,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到底不是官場中人,有些時候領導幹部說一套做一套也是常有的事情,我估摸著,秦正道是因為到開發區當主任後一直沒分管什麼重要的工作,心裏多少有些意見,實在是找不著出氣的地方了,所以才會到你那裏燒把火。”
“可我看著他不像是隨口說說那麼簡單?”
“你放心吧,即便是紀委真的來查了,宏遠公司的賬目清楚,他們又能查處出什麼名堂來呢?”蔣老大從雷老板的話裏聽出了他內心的膽怯,趕緊勸慰。
雷老板心說,“拉倒吧,那本公開的賬目連秦正道這樣的外行人都蒙騙不了,要是紀委的人來查賬,一查準露餡。”
這話雷老板也隻能在心裏說說,反正你蔣老大是大老板,你要是覺的這事沒那麼嚴重別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反正萬一出事了損失最大的還是你自身利益,皇帝要是不著急,太監急死也沒用。
蔣老大其實並非不著急,他不過是城府深不願意當著雷老板的麵把內心真實想法表露出來,跟雷老板通完電話後,他整個臉色都變了,心裏不由自主冒出一句話,“看來秦正道真的不是表麵上的簡單,要下手了!”
“他現在懷疑宏遠公司的賬目有問題,這件事要是較起真來,無論是對宏遠公司還是對自己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最好的辦法是讓秦正道最好放棄調查宏遠公司的想法?可是有什麼好法子能達到阻止秦正道的目的呢?”
原本就焦頭爛額四麵楚歌的蔣老大又多了一個讓他頭疼的心思。
市級機關西大院社區,位於市政府辦公大樓北一牆之隔,這裏是一個有些年代的市委幹部生活區,小區裏設有幽雅行廊,曲徑幽通的小路旁林木參天,大道兩側更是綠樹蔥蔥,看起來頗有幾分鬧中取靜的意味,在這裏生活的住戶大部分是市級機關領導幹部。
從小區裏步行到市委市政府大樓上班即便是最慢的龜速走路也絕不會超過十分鍾,一牆之隔的辦公區和生活區原本是為了方便市委領導上班下班,不過,偏偏有領導每天上班必等專車接送。
市委宣傳部的錢部長便是每天上班必等專車接送的領導之一。
對於錢部長來說,專車接送上下班是一種政治待遇,是自己身份地位的象征,按照相關規定該享受的條件為什麼不享受?那不是腦袋有病嗎?
前不久有個新來的年輕副市長整天倡導什麼綠色出行?還假模假樣的帶頭執行走路上班?結果呢?剛走了兩天就撐不下去了,熟人見到這位副市長步行上班表麵上禮貌招呼,背地裏卻各種謠言四起,說是副市長怎麼上班連專車都沒有?八成是出事了!人言可畏之下副市長隻好又重新坐上了公車,綠色出行的口後也就隻能喊喊拉倒。
錢部長眼裏看來,這位年輕的副市長純粹是沒事找事作的慌!年輕人政治閱曆淺幹出這樣荒唐的舉動來不奇怪,像他這樣的官場老甲魚做任何事情之前早已把各種可能因素考慮在內,每一步走的穩穩的,哪能鬧出此類笑話?
官場老甲魚錢部長最近心情有些鬱悶,盡管整天見人的時候依舊笑容和藹平易近人,一個人安靜下來的時候立馬變成包公臉,一想起普水縣那攤子窩心事他就莫名煩躁。
狗日的蔣老大太不中用了!連跟一個小小的代理縣長陳大龍都搞不定,害得自己苦心安排竟然全都泡湯,現在弄的騎虎難下。
晚上,剛結束飯局回到西大院的家中,還沒進院門就瞧見蔣老大那掛著普水縣車牌的公車明目張膽停在自家門口不遠處。
“這個蔣老大,跟他說過無數次做事情一定要注意細節,他這樣把公車停在門口,豈不是讓路過人人都能猜到他跑到自己家裏來了?”錢部長還沒進門心裏就有些窩火。
推門進了自家院子後,立刻聽到蔣老大跟老婆正聊天說話聲,貌似蔣老大正在幫老婆換下衛生間昨晚壞掉的電燈,原本今天上午司機接他上班前老婆還囑咐他,家裏衛生間有個燈壞了,讓他叫秘書過來弄一下,上班一忙倒是把事情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