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晴朗無雲。
七點半左右,魏局長正陪著盧處長在下榻的賓館餐飲部吃早餐,代理縣長陳大龍總算是露麵了。
一見麵,陳大龍便滿麵春風的招呼:“盧處長,昨晚睡的怎麼樣?今天看起來精神不錯嘛。”
盧處長原本跟魏局長說說笑笑,一見到陳大龍進門,立馬把一張臉崩緊了。
“陳縣長今天可是夠早的。”盧處長冰冷口氣說。。
陳大龍一副好心情並未受到盧處長表情變化影響,快走幾步坐到盧處長身旁位置上,帶著幾分歉意解釋:
“盧處長,不好意思!昨晚上有個會議早就決定要開的,正好是飯點上,我心裏還琢磨著要不要打電話跟盧處長解釋一下,後來想想還是當麵解釋比較好一些,這不,一大早的我趕緊就趕過來了,也不知道魏局長昨晚對盧處長照顧的是不是周全,我這裏先跟盧處長說聲對不住了!”
盧處長心說,“狗日的陳大龍!你故意避著我也就罷了,竟然還找出一套說辭來推脫?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虛偽至極!”
“陳縣長對我招待的怎樣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餘丹丹什麼時候能放出來?”盧處長不屑的口氣問。
陳大龍見盧處長三句話沒說又開始逼自己放人,他兩眼盯著站在盧處長身邊的魏局長看了一眼,瞧見魏局長會意的點點頭,心裏有了底。
“盧處長,你是第一次到在咱們普水縣來檢查工作吧,感覺怎麼樣?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改正的地方,你可千萬別客氣,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陳大龍假裝客套。
“陳縣長嘴上說的可真夠好聽的,我一個省公安廳的處長,此次不過是為了餘丹丹的案子過來公幹,哪裏敢對陳縣長的施政方針說出半點不是呢?隻不過,陳縣長如果是真心虛心請教的話,我倒是想要問問陳縣長,這縣裏的市政工程把餘丹丹經營的鴻儒酒店周圍挖成那種模樣,難道就真的是為了出於修路的公心,陳縣長心裏頭一點報私仇的意思都沒有?”
見盧處長說話如此直接,陳大龍嗬嗬笑了兩聲。
“盧處長果然是個爽快人,我想餘丹丹的案件卷宗你也看過了,到底她曾經幹過什麼樣的勾當?盧處長心裏也是清楚的,在這種時候盧處長還說出這樣有失公允的話來,難道盧處長這不是徇私嗎?”
“簡直不可理喻!”盧處長沒想到陳大龍當著眾人的麵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留,仗著自己是省城的領導,忍不住衝陳大龍發飆。
“陳縣長,有道是胳膊拗不過大腿,餘丹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你身為一縣之長,如此欺壓一個普通的生意人,難不成餘丹丹要等著你這把刀對準她的腦袋砍下來卻還要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任由你砍嗎?”
盧處長的嗓門一冒尖,立馬把正在餐廳吃早餐的其他客人眼神全都吸引過來,有客人認識代理縣長陳大龍的心裏忍不住嘀咕一句,“這位哪冒出來的膽大包天家夥,居然敢對霸王龍嚷嚷?”
陳大龍見盧處長說話的聲調越來越大,臉色也變的嚴峻起來,有些時候人的臉麵是要自己給的,既然盧處長不要臉,那可就怨不得別人。
“盧處長,我敬你是省公安廳的領導所以跟你講話客氣三分,餘丹丹的案子到底什麼情況?你心裏也是清楚的,在清楚事實的情況下,你卻如此不辨是非,依我看,你這次是專程過來找茬來了是嗎?”
陳大龍見盧處長咄咄逼人氣勢,索性跟他打開天窗說亮話。
“難不成陳縣長認為,自己在餘丹丹的案子上一點責任都沒有?”
“餘丹丹的案子完全是她自己的個人行為,她做下了違法違紀的事情自然就該承擔後果,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我知道盧處長一心想要找理由讓餘丹丹出來,但是,我可以明確的跟盧處長說一句,隻要我陳大龍在這裏當縣長,餘丹丹的案子就必須秉公處理。”
陳大龍把話說到這種地步,顯然是把通過談判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的途徑給堵死了。
盧處長沒想到一大早的陳大龍到了酒店後對自己竟然是這樣一副態度,跟魏局長昨晚到今天一早對自己的奴顏卑膝曲意逢迎比較起來,陳大龍對他的態度,簡直讓他感到孰不可忍。
“我要是堅持讓陳縣長放人呢?或者我要是說,陳縣長如果非要硬往南牆上撞的話,我一定奉陪到底呢?”盧處長放下手裏的餐具又拿起餐巾抹了一下嘴巴說。
盧處長說這句話的時候,兩隻眼睛透著熊熊烈火恨不得當場把陳大龍燒的骨灰不見,明顯的威脅口氣讓陳大龍一樣忍無可忍。
他衝著盧處長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說:“盧處長,你如果誠心想要解決問題,我可以坦誠的告訴你,我的底線是,餘丹丹必須走出普水,以後不可以在普水縣繼續開酒店,隻要我陳大龍還在洪普水縣當領導,她就別想再踏進普水縣一步。”
“陳縣長,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你覺的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話,有多大分量呢?我不妨告訴你這件事沒什麼好商量的,餘丹丹是一定要放的!而且放出來之後,餘丹丹的酒店還會繼續在普水縣的地盤上經營,你要是不信的話,咱們可以打賭看看,到底你說的結果是對的,還是我說的結果會實現?”